周安然因此不小心碰掉了後桌課桌上的一本書,等男生跑開,她彎腰去撿,餘光掃過後桌書桌的時候,總感覺像是哪裡有點違和。
她也沒細想,撿起掉在地上的那本數學書。
剛一重新站起身,周安然就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後麵響起,依舊是熟悉的帶著笑的語氣。
“我才走開這麼一會兒,你怎麼就亂翻我東西?”
?
周安然拿著那本數學書轉過身看他:“這怎麼就成你的東西了?”
他剛剛雖然換到她後桌坐了一節早自習,但就算要帶書過來,那也是帶英語或語文吧。
陳洛白手隨意撐在後桌課桌上,眉梢輕輕揚了下:“不信你自己翻開看。”周安然翻開手上的數學書封麵,一眼就望見第一頁上龍飛鳳舞的個大字——
“陳洛白”
周安然:“?”
怎麼還真是他的書?
她抬頭看看他,又低頭看看旁邊的課桌,終於察覺剛才那點違和感源自何處。
課桌上書本的擺放方式與以往有所不同,不算太整齊,卻也算不上亂,倒有點像他的風格。
心裡有個念頭快速閃過,周安然還沒來得及抓住,就看見祝燃在他身後推了推他:“你要跟周安然講話不會站她那邊去,擋在這口子上乾什麼?”
陳洛白讓了讓。
祝燃從他旁邊進去,坐到了張舒嫻的後桌。
不用抓住什麼念頭了。
事實好像已經擺在了她眼前。
周安然心裡被驚喜覆蓋,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抬眸睜大眼睛望向他:“你們換到我們後麵來了?”
陳洛白唇角勾了下:“都說了是好事。”
周安然心裡輕輕一跳。
換座是好事嗎。
還是說,換到她後桌,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周安然也不敢問他。
她現在還不敢在他麵前太明顯地暴露自己的心思。
周安然把數學課本放回他桌上,輕著聲:“快上課了。”
陳洛白看她放完書,還真一副打算坐回去的模樣,睫毛往下壓了壓:“周安然,你對你新後桌就這麼冷淡?”
周安然:“……?”
冷淡嗎?
那要她怎麼樣呀。
“哪有。”她小聲試探著反駁,“那難不成還要給你辦個歡迎儀式?”
陳洛白:“歡迎儀式倒也不必。”
周安然稍稍在心裡鬆口氣。
下一秒,陳洛白忽然撐著課桌傾身朝她靠近過來,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她身前,漆黑的眸子直直望向她,聲音壓著,很低又很近地響在她耳邊。
“你說一聲歡迎新後桌我聽聽就行。”
周安然因為他猝不及防的靠近,心跳瞬間快飆到嗓子眼。
雖然他始終有分寸地保持著一定距離。
但這可是在教室。
她臉倏然一熱,逃似的退了兩步:“真的要上課了。”
說完她也沒再看他,低頭坐回自己位置上,但隱約聽見男生很輕地笑了聲,像是欺負完她,又格外愉悅似的。
張舒嫻在旁邊圍觀了全程,忍不住寫了張紙條往祝燃桌上一遞。
“我怎麼覺得我們倆特彆多餘。”
祝燃很快回她:“不止我們兩個,你不覺得我們全班都挺多餘嗎。”
周安然沒注意旁邊兩個人在傳紙條,等到預鈴響起,她心跳才稍稍平緩,隨即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班主任今早特意找他聊這麼久,總不至於就為了換座這麼件小事吧?
但如果是因為學校關於他們倆的“緋聞”而找他,那也不太可能會答應讓他換到她後麵來?
周安然想了片刻,沒能想出一個答案來,正式上課的鈴聲已經響起,她壓下好奇,也沒打算再問他,反正問他不一定能得到答案,指不定還要被他捉弄。
反正不管如何,他換到她後桌來坐,都不可能是一個壞的信號。
新學期的第一次月考就定在返校後的第二天。
周安然還沒能好好體會一下跟他坐前後桌是什麼感覺,次日就投身進了考場。
她上學期期末考和上學期最後一月考排名一樣,這次坐的還是上學期期末那個位置。
早上第一門考的是數學。
周安然到考場後,從書包裡一一把筆袋、水和其他工具都拿出來。
拿好最後一樣,她正要拉上拉鏈,忽然聽見旁邊的窗戶被敲響。
周安然側頭。
穿著校服的高大男生站在窗戶前,覆蓋下來大片陰影,眉眼間笑意明顯,要不是因為早上的太陽是從教室另一邊照進來,他肩上沒有浮金般的日光跳動,眼前的場景幾乎要和上學期期考結束那時如出一轍。
周安然這次沒再因為看見他而驚訝得拿不穩東西,但心跳仍然快了些。
主要是他不管出現在哪裡都很招人眼球。
考場裡大多是外班的人,不像他們班上的同學,早對他們倆的互動已經有些見怪不怪,此刻他往她窗邊一站,考場裡的人目光就齊刷刷往這邊看過來。
周安然努力忽略掉這些視線,提醒他:“考試快開始了。”
陳洛白沒怎麼在意地“嗯”了聲:“手伸出來。”
周安然眨眨眼:“乾嘛呀。”
陳洛白:“先伸出來。”
周安然耳朵熱了下,繼續當全考場的人都不存在,乖乖朝他伸出手。
冰涼的一點觸感落到她手上。
男生往她手裡塞了一瓶瓶裝鮮奶。
“考試加油。”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