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圖書館(1 / 2)

萊莎走後,沈凜他們按照萊莎的吩咐,在一樓的房東——安妮太太撐著拐杖用一根細長的線牽著那隻渾身斑禿的鸚鵡,顫顫巍巍地出去遛彎的時候,偷偷從小樓裡溜了出去。

今天淩晨五點,拜爾利用自己的特長潛行離開萊莎家裡,去找弗洛伊彙合,隨後又過了一個幸運,在哈桑克街上找到一個廢棄的屋子充當臨時的落腳點。

他們離開萊莎家裡後在這個落腳點碰頭。

房子不大,但足夠容納他們五人臨時住住,地麵臟亂,很久沒有打掃,角落裡沾滿了蛛網,地上有莫名的深色痕跡,呈現放射狀的一灘,還有種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燒焦味道。

這個房子到處都寫著“凶宅”。

弗洛伊說:“我們來這兒後過了個偵查,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除了地上這攤血。”他一本正經地補充了一句,“emmm大概率是殺雞留的血,問題不大。”

拜爾打了個寒戰:“神特麼問題不大!”

弗洛伊莞爾:“對我們的現狀來說,沒有挑挑揀揀的餘地,這個小鎮很奇怪,人口很多,空房子很少,街頭有不少流浪漢,遠遠地超出了一個城鎮的承載上限。與其在這兒枯耗著等死,他們不會想著離開這兒嗎?”

“那個救了我們的小姑娘,三令五申讓我們不要動離開這裡的心思。之前在酒館,酒保路德也說過,這裡的人沒法離開。”沈凜說,“他還說過,神明賜予了他們更不易衰老的麵容,所以這種情況不難理解。”

他冷靜地分析道:“城鎮資源有限,但人的壽命卻很長,繁衍也在不斷地繼續,越來越多的人爭奪這些有限的資源,總有人會被淘汰。但我想,讓這一矛盾暴露出來的原因是十年前,我記得酒館裡有人說過,十年前的儀式失敗了,外鄉人沒有給足他們物資,讓這十年物資短缺暴露得更加徹底,除此之外,我想還有部分原因在班森身上。”

“班森是這裡的神父,地位不次於鎮長,”弗洛伊接著說,“我打聽了一些他的消息,他自稱是被神選中的使者,擁有比一般人更長的壽命和更英俊的樣貌,有超越鎮長的特權,可以隨意處死任何鎮民。”

“是的,班森負責和外鄉人交易物資,掌握了大部分的資源,因此拿捏著鎮民的性命。”

沈凜對班森有種天然的憎惡,他頓了頓繼續說。

“常規資源鎮民們還可以自給自足,但像藥物、煤炭、棉花這種他們沒有獲取的渠道,隻能從外鄉人那裡獲得,尤其是藥物。我想,根據這個可以推測出來,我們乘坐的那艘遊輪上應該載著多倫納用來交易的物資。”

“但是船觸礁,沉了。”拜爾眨了眨眼,“多倫納失去了交易的物資,所以他害怕地藏起來了?等等,有沒有可能是他回去又弄了一船的物資?”

“那艘船那麼大,承載著足以供應一個小鎮十年日常所需的物資,即便是多倫納身處的海諾家族也沒有這樣的實力在短時間湊齊這麼多的物資。”娜娜搖頭否認,“他一定藏在這座海島上,因為沒法向班森交代,一時不敢露頭。”

沈凜蹙了蹙眉,問道:“他為什麼不去找‘信使’,他對海諾家族是絕對的忠誠。”

眾人陷入沉默,都找不到一個能夠解釋的答案。

“除非……”過了片刻,沈凜幾乎和晏修一同時開口,“這裡有讓他更信任的人。”

想到這個可能,眾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會是……什麼人?”娜娜緩緩開口。

弗洛伊聲音凝重:“丟失的那個祭品又是怎麼回事?”

眾人陷入沉默,這是他們需要調查的東西,比起這個,更讓他們憂心的是,有關儀式的事情還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他們因此而分外沮喪。

說白了,小鎮如何發展和他們沒有太大的乾係,懸在他們頭頂的利刃是這個遊戲的要求——他們必須要找到多倫納,找到儀式究竟是什麼,找到離開這裡的辦法,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活下去。

在一籌莫展的困境中,沈凜沉著地開口:“我想去圖書館看看。”

他綠寶石一樣的眼睛望向弗洛伊:“你要和我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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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鄉的圖書館,坐落在芙蓉街上,與大教堂毗鄰,這條街比沈凜走過的都要乾淨整潔,沿路種著高大的梧桐樹,空氣裡有淡淡花香。

穿著華麗的富人們在這裡閒適地散著步,仿佛其他街巷因疾病或饑餓而走向他們的災難不複存在。

圖書館就坐落在這條街的儘頭拐角處。

弗洛伊和沈凜並肩走著,他眼鏡下的目光落在沈凜的側臉上,kp賦予了這個少年非常出色的五官,但在他印象裡,他本身的樣貌毫不遜色。他想起之前沈凜在遊戲裡表現出來的樣子,總覺得在這個少年的身上曾發生過很多離奇的、遠超乎他想象的事情,才能讓他無論什麼時候都能處變不驚,而且時刻相信一定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張了張嘴,問道:“為什麼想去圖書館?”

“無論在什麼地方,什麼時代,圖書館都承載了一個城鎮的曆史,我在教堂的彩繪玻璃上看到了他們侍奉的神明,那是一個從卵中誕生出來的……”沈凜琢磨出了一個合適的詞彙,“異種,它長得非常奇特,身子像蜘蛛,八足是觸手,複眼是鱷魚那樣的立瞳,我想知道這座小鎮和它的曆史,更重要的是,我覺得羊皮卷上的文字也許是這座小鎮最古老的文字,是他們傳承來祭祀神明的儀式書。”

“你太聰明了!”弗洛伊讚歎道,“我怎麼沒有想到這點!不過,這裡的文化已經交融了,人們總是會自發地往更便利的方向發展,這種古老的文字能不能留存下來是個很難說的事情,更何況,像是這種偏遠小鎮能有多少獨屬他們自己的文字記載?”

“也許是比較困難,”沈凜毫不動搖地說,“但隻要有解讀羊皮卷的可能都值得嘗試。”

弗洛伊點了點頭,看著沈凜笑了起來:“真幸運這次有你這樣的同伴。”

沈凜輕聲一笑:“能認識你我也覺得很幸運。”

兩人停在圖書館門前,大廳裡是個穿著長裙的美麗女人,她正坐在前台看書,沈凜瞄了一眼,看封麵是熟悉的詩集——《飛島集》。

女人抬頭看向他們,從旁邊抽出兩張卡片:“生麵孔,需要做個登記。”

沈凜接過卡片,看到第一行就犯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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