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剛被吊起胃口就沒了下文,韓千秋遺憾地說:“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就忘了……按你的說法應該印象很深啊!”
“忘了就是忘了,”夏禾無奈地說,“我也沒辦法啊,人的記憶力就是這樣,有時候越重要的事情忘得越快。而且這裡房間這麼多,玩家也這麼多,來來去去的,哪能那麼清楚,我第一次跑團的小夥伴都成了麵目模糊的npc了。”
“那你們說的大佬攢齊6枚金幣離開這兒了嗎?”
“不知道,”夏禾和鄭得都搖了搖頭,“沒聽說真有人離開這兒。”
夏禾補充道:“就是因為沒聽說才越來越懈怠。”
韓千秋“嘶”了一聲:“這不是沒盼頭了?”
“有哦。”kp的聲音響起,“為了不讓三位新人對我們遊戲失望,我可以透露給你們一個消息——從遊戲房間開設到現在,一共有十五位玩家成功離開,等到你們攢齊6枚金幣,就可以看到屹立在長廊儘頭的王座。”
似乎是kp格外開恩,幾人眼前飄飄渺渺地映出了虛幻的影子。
巨大的石門左右排列,中間仿佛裂開一道幽深的峽穀,峽穀筆直向前,通往天地極限,在最儘頭的地方立著幾座高聳入雲的幽藍色的王座,偶爾閃過模糊不清的暗金色紋路,瑰麗神秘。
“這是你們的目標,”kp說,“如果你們能成為名字被刻上巨人王座的人,審判者會給與你們至高無上的嘉獎。”
“審判者?”韓千秋問,“那是什麼?”
“kp們的老大,似乎是弄出來這個世界的,你可以理解成這裡的至高神。”鄭得吃完最後一口麵包,說,“好了,彆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真遺憾,我跟享受派的人不同,我是堅持的要回去現實世界那一派。”他說這話時,眼神狠辣地看著夏禾,“希望這一次遊戲不會再出現自私的人。”
夏禾抬了抬眉頭,說:“我雖然是享受派,但我從來不拖後腿,一直很積極配合。”
這個時候,韓千秋才意識到,這個世界的遊戲玩家和他網絡世界的遊戲玩家一樣,都是可以劃分類彆的。
他想起兩人提到的大佬,不由心生羨慕,韓千秋歎了口氣,說:“凜妹,要是咱們也能碰見那樣的大佬就好了,一天通關……想都不敢想。不過能把整個故事都挖掘出來也不錯!哎呀,仔細想想這是相悖的兩種玩法,這倆玩家要是湊一塊去了,不得打起來?臥槽……人呢?”他嘀咕到一半,發現坐在邊上的沈凜人沒了,仔細一找,在前台找見了一身白大褂立在那的沈凜。
他正帶著溫和的笑容和前台的護士說著什麼,護士臉紅到耳根,都不敢抬頭和沈凜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拿出一份資料遞給沈凜。
今天一起床,沈凜就去隔壁房間看過,那裡空了出來,沒住病人,但床單和被套都是新換上的,可見是剛走。
他問過值班護士才知道,這裡原本住的是個圓形恐懼症患者,因為狀況好轉,被從三樓轉去二樓,沈凜想要看這人的詳細資料,得知前台那邊剛做過登記。
“沈醫生,”前台護士小心翼翼地和沈凜搭話,“這位病人怎麼了呀?”
“沒事,我觀察一下。”沈凜漫不經心說。
護士對那病人有些印象,和沈凜搭話說:“江一明他是圓形恐懼症吧?看見圓形就渾身難受發癢,一直不停地撓,我上回見他渾身是血,嚇死人了。但幸虧治療得當,好轉了不少,今早上,院長親自檢查的,特批降了一級危險度呢。”
江一明,圓形恐懼症……
沈凜猛得反應過來!
那塊鐵牌!
鐵牌上的【xx明】x形xx症。
可以對上!
但是為什麼能對上?這事兒太玄乎,沈凜原本以為夜晚的那個世界是個不知來源的裡世界,它也許是某一年的這座醫院的某個狀態,也許是存在於某個人的想象世界。
但他把鐵牌從那個世界拿了回來,也在現實世界找到了和鐵牌一一對應的人。
這太奇怪了,就好像兩個世界是彼此相通的。
kp突然說:“過個靈感。”
沈凜投擲,檢定75/65,成功。
眼前一片漆黑,他仿佛又墜入昨晚見到的濃霧中,沈凜看到,一個瘦弱乾枯的男人趴在床上,全身蜷縮著藏在被子裡,世界被密密麻麻的圓形所包圍,他抓撓得渾身皮開肉綻,嘴裡還在不斷念叨著什麼——
kp又說:“過個極難的聆聽。”
困難的聆聽是一般數值的一半,而極難的聆聽是一般數值的1/4,沈凜的聆聽隻有40,想過困難聆聽他必須投出10以下的數字。
黑白相間的骰子出現在眼前,沈凜在骰子表麵彈了一下,幾乎融合在一起的黑與白交替碰撞,最終停了下來——
6點。
沈凜;“嘖,差點大成功。”
kp:“…………你太恐怖了。”但他很快他找到了心理平衡點,“不過有時候跟靈感有關的檢定太容易過可不是好事。”
在留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後,沈凜的耳邊響起瑣碎而淩亂的低吟聲,好像陷入絕望的人正不斷哀哀地祈求著神明庇佑,他語速極快,很難連成完整的句子。
“雙子……太……黑星……”
“奇、的……失落……”
“無知、曉……”
“法、歌唱……”
沈凜:“???”
kp是個沒有感情的理智檢定機器:“san-check,成功減1,失敗減少1d6。”
“什麼都沒聽清就減1d6?”沈凜反問。
kp:“是的。”
“哦。”沈凜飛快地念叨了一段話,每個字每個調都是難以解讀的亂碼,說完後他麵無表情地對kp說,“san-check,成功減1,失敗1d6。”
kp:“……”
沈凜:“我不傻。”
kp:“那失敗減1d3吧……”
沈凜投擲,san-check失敗,又丟了個三麵骰,減了2點理智。
從夢幻世界之中拉拔.出來,沈凜腦子發脹,腦海裡回蕩著那些連不成句子,甚至說是詞彙都很拗口的單字,他按了按額角,鏡片下的雙眼漆黑深邃。
沈凜問:“江一明的主治醫生是誰?”
“趙理趙醫生。”
沈凜“哦”了一聲,突然想起什麼,問道:“王靜安王醫生負責哪些病人?”
“王醫生先前負責的是個有翅膀妄想症的,現在隻負責劉小淘一個人,那孩子情況特殊,也是病情最頑固的一個,不過現在也好轉了很多,那孩子多可愛,希望能早點治好出院。”
“有劉小淘的信息嗎?”
“有的。”
護士拿了一份資料過來,這種隨便能給人的資料沈凜沒抱多大期望,上麵除了“三年前轉院”的記錄有些用處以外,再沒什麼有用的消息。
再多說就隻能得到一些瑣碎的八卦線索,沈凜客氣地說:“謝謝。”
一旁的鄭得酸溜溜地說:“這裡的護士都對你掏心掏肺的,我一院長兒子都沒這待遇,酸了。”
沈凜禮貌一笑,沒說什麼,跟他擦肩而過。
鄭得愣了一下,腦子一片空白,反應過來後他抹了一把臉,罵了一句:操,外貌高真是可以為所欲為。
韓千秋問沈凜:“怎麼樣,有線索嗎?”
沈凜說:“還沒。”
這遊戲玩到現在讓他們摸不到頭腦,韓千秋試圖去理解這裡的事情,可腦子稍微一用就宕機,他忍不住求助沈凜:“凜妹,你聰明,給我講解講解情況。”
沈凜看他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這醫院因為很高的出院率和轉院率拿了市級的表揚獎,但經過我們調查,這裡其實是個空殼醫院,真正有能力的醫生寥寥無幾,那為什麼會有這麼高的治愈率呢?”
韓千秋很實誠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這就是我們需要搞明白的地方。還有我們昨晚見到的情況,那個被裹在黑霧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它想做什麼?為什麼醫院會存在兩個狀態?我們在夜裡見到的那個醫院是怎麼回事。隻要弄清楚這些,也許就能解答醫院這麼高的治愈率是怎麼來的了。”
韓千秋麵露絕望,咬牙切齒地重複:“隻要。”
“本質上是一個問題。”想到昨晚那個沒過的偵查,沈凜很不爽地說,“我們昨晚錯過了關鍵線索,我要是現在睡不知道能不能再碰上。”
他說這話不是在開玩笑,確實有試一試的想法,但現實沒讓他有機會嘗試,kp說:”所有人,過個偵查。”
他們先後投擲,這一次居然所有人的偵查都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