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嗡鳴震動,梅麗受到很大的打擊。
“san-check,成功減1,失敗減1d3。”腦海內傳來指引,骰子轉動。
75/32,成功,san值-1。
死人的慘狀雖然嚇到了梅麗,但他從小生活在叢林裡,早就習慣了死亡和屍體,他蹲下來,查看女人的身份。
她穿著水藍色的長裙,臉上也有道道淤青,但她圓瞪著雙眼,讓那雙眼睛顯得更為外凸的樣子讓梅麗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是奧黛莉娜的伴舞,昨晚提議要玩遊戲的瑞拉。
“梅麗!”奧黛莉娜追了過來,與她一起過來的還有個十七歲的少年,他穿著褐色長褲和寬鬆的V領白色帛衣,身段矯健,皮膚偏黑,正瞪著一雙明亮的藍色眼眸驚訝地看著現場的慘狀,“我的天!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我剛才聽到了呼叫聲!梅麗!你對這位女士做了什麼?!”
“彆這麼大吵大叫的,布萊恩,”畫著小醜麵具的男人從他們背後走了出來,看到現場時也皺緊了眉頭。
幾人手腕上的骰子幾乎在同時轉動,所有目擊了死狀的人都過了一個san-check。
“怎麼回事,梅麗?”小醜唐納幾乎時時刻刻都掛著他的小醜妝容,梅麗來馬戲團這幾年從沒見過他卸妝後的臉。
梅麗把剛才的事情如實轉告他們。
其餘人都麵露驚訝,布萊恩更是誇張地驚叫起來:“真的嗎?!你是說——是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把她殺死了?”
“我可沒那麼說,”梅麗試圖將他從腦補世界上□□,“我隻是描述了我進來後看到的畫麵。”
“不不,從你的描述來看隻有這一個可能,天啊,詭異的事情果然發生了嗎?卡爾文給我的占卜結果是正確的,這是隻有我才能解決的事件!”
小醜唐納白了他一眼:“卡爾文根本沒占卜,他隻是不想你繼續煩他才隨便敷衍了你幾句,蠢貨。”
布萊恩不為所動,嫌棄地看著唐納:“你是在嫉妒我,唐納。”他覺得不解氣,又嘴賤地補了一句,“真的,嫉妒會讓人變醜。”
“奧黛莉娜,你還好嗎?”梅麗走回歌劇家奧黛莉娜的身邊,她從未見過這種場麵,臉色嚇得煞白,更何況死的人還是給她伴舞的同伴。
梅麗想安慰她,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這一刻,他也覺得自己不太對勁,他本來和奧黛莉娜是非常親密的朋友,他喜歡奧黛莉娜身上淺淡的香柏味道,可現在,他覺得自己似乎和奧黛莉娜沒那麼親密,說不上由來。
奧黛莉娜錯開落在屍體上的目光,她看向梅麗,說:“沒事,梅麗,我沒事。”
這件事驚動了馬戲團的團長,他很快趕來。
團長科特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長得矮胖圓潤,戴著單邊銀框眼鏡,唇上留了兩撇小胡子,這讓他看起來很有親和力。但這僅限於麵對馬戲團之外的人,他雖從不苛待員工,但對團員的要求格外嚴格,很少露有笑臉。
梅麗對他還有個印象,他很討厭動物,一切動物。可馬戲團不能沒有動物表演,他從來不看這些動物的演出。
科特先封鎖了這個倉庫,隨後檢查了瑞拉的死法,他對在場所有人說:“你們都跟我來。”
幾人跟隨團長到他的專屬帳篷,四麵牆上掛滿了表彰和與各種大人物的合影。
科特把帳篷的門關嚴實,房間光線昏暗,他背過手,警告眾人:“這件事情不許宣揚出去,對外……對外我們隻說,瑞拉是不慎落水溺死!聽明白了嗎?!”
“可是……”奧黛莉娜為難地說,“如果這樣說的話就不會有人查明瑞拉真正的死因。”
“奧黛莉娜你是個接受貴族教育的,有教養和文化的女子,我能理解你對瑞拉的同情,但她如今已經是個死人了,你身為馬戲團的員工,要為馬戲團的未來考慮!”科特聲音嚴厲,“用你聰明的腦袋想一想,如果在這個節骨眼傳出來有人以這麼離奇的方式死亡的話,我們馬戲團會有什麼下場?馬上就是女王六十歲聖誕,昨天我們剛舉行了歡慶宴,你希望我們馬戲團因此而被取消一切活動嗎!”
“對不起,”奧黛莉娜低聲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所以這件事情不要再提起了,”科特嚴厲的聲音變得柔和了幾分,“瑞拉是金色馬戲團非常重要的員工,她不會枉死,我答應各位,向你,奧黛莉娜發誓,我一定會想辦法查明瑞拉的死因,隻是現在不是時候,我們需要全身心地準備好女王的生日慶典。我是馬戲團的團長,我需要為整個馬戲團考慮,希望你們能理解我,來吧。”科特長長地吸入一口氣又沉沉吐出,他讓開身子,露出背後骰子女神的雕像,這是絕對不可以背叛的信仰,是引導他們人生從生到死的至高神。
眾人察覺到了什麼,露出不滿的神色,尤其是奧黛莉娜悲傷地垂下眉眼。
科特傲慢地說:“我希望你們向骰子女神宣誓,宣誓各位能對此守口如——”
“抱歉,我打斷一下,”梅麗冷冷淡淡的聲音打斷他的發言,“距離女王生日還有一個月時間,在那之前我們查出瑞拉是因何而死的不就好了嗎?為什麼要一直隱瞞下去?”
科特皺眉,不滿地瞪著梅麗。
梅麗迎向他的目光:“而且,瑞拉的死狀你也看到了,絕不是正常的死狀,你就不怕有什麼不能控製的事情在馬戲團擴散開,隨後又出現第二個、第三個像瑞拉一樣的死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