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寫即真實。”
這一刻, 沈凜腦海內浮現出這五個字。
但這五個字背後隱藏的規則並非表麵所那麼簡單。
沈凜反複斟酌,腦海裡飛快地掠過剛才所得到的爆炸信息。
首先是有關那第十九塊黏土板的作用。黏土板上記載神秘莫測的咒語,被落魄作家撿回家中, 作家無意間激活了黏土板上的咒文, 把自的靈性寄托在黏土板上, 借助黏土板的神秘力量, 將自所創作的幻想世界變為現實。
那作家人呢?他在這個世界中嗎?還是以一個旁觀的姿態在操控這個世界的情節展。
如果他在這個黏土板上寫故事, 是否要他對抗?
其次是, 到底什麼的內容才能被謄寫在黏土板上,他能夠改變已經釘死的設定嗎?比如艾莉絲的處境,她其他人物之間的關係;如果可以, 他寫的方向就有了更多的選擇,甚至可以從設定身上抹平這一切——這簡單也粗暴了。
最後一個問題是,寫內容轉化為現實的時效性,是他每寫下一個文字都會隨即變為現實,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酵,或是從下一次輪回才會按照他寫的內容變化?如果要拖到下一輪回,每個人1d30/1d40的san-check檢定數會大概率讓剩下為數不多的人全都陷入瘋狂。
甚至可能是永久瘋狂。
代價大了。
沈凜握鋼筆的手非常沉重, 他即將寫下的每一個文字能改變的不僅僅是房間的劇情, 更是這個房間所有玩家的命運。
這種壓力似曾相識, 讓他一瞬間有些恍然, 緊握鋼筆的右手難以控製地顫抖。
他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晏修一從背後擁抱沈凜,握住他的手, 幫他把鋼筆尖穩定地懸在紙麵上。
“你知道應該寫什麼, ”晏修一在他耳邊低聲,“你一直都是個非常清楚自人生方向的人,凜, 你內心堅定,偶爾的搖隻會促成你更堅持地踏步前進。我喜歡這的你。我不會話,不懂人情世故,我想讓你知道,我一直在你身邊,義無反顧。”
沈凜握住鋼筆的手微微收緊,他緊抿唇,略略回頭,兩人的呼吸因為過近的距離交織在一起,沈凜抬眼看進晏修一的雙眼:“我現在覺得,我敢做那麼多大膽的決定,都是你慣出的。”
晏修一輕輕一笑。
沈凜眼神下移,落在晏修一的薄唇上,那唇角微微抬起,帶令人怦然心的溫柔笑意,沈凜唇齒微張,他接吻。
安德森:“?”
嘴唇分開,沈凜緩緩籲出一口,他看眼前的頁,筆尖落在紙麵,晏修一鬆開手,從背後擁抱沈凜,他的目光移開,落在紙麵,看沈凜寫下新的內容——
“沈凜晏修一恢複所有記憶。”
晏修一並無意外,kp曾經提醒過他,要他利用房間的規則漏洞實現他的目的。
所得即真實。
kp:“……”
kp語沉重地問:“為什麼不直接寫離開這裡?你們不是一直都想回嗎?”
“因為那是房間外的大規則,”沈凜眼神冷靜地,“每個房間的小規則都是基於房間外的大規則所製定的,我們不可能突破這種枷鎖,如果是的話,你們也不用被困在這裡。”
“不是被困在這裡,”18號高興能沈凜在手握這麼大的希望時還能保有謹慎思考的理智,他笑了起,語輕鬆地,“是我們自願留在這裡,你的記憶馬上就要恢複了,你一些事情也沒關係。當你攢齊6枚金幣的時候,可以選擇前挑戰最後的房間,或是從玩家轉為kp。”
“無儘長廊開設了久久,有不少攢齊了6枚金幣的人,如果想要挑戰最後的房間那就坐上儘頭的六個王座。成功的話就可以離開這裡,獲得生的機會,如果失敗,所有的金幣都會被審判回收,從頭再。”
“多人都以為,攢齊六枚金幣就能登上無儘長廊儘頭的寶座,其實那才是遊戲真正的開始。那些位子坐過不少玩家,可真正能夠出的隻有寥寥個。”
“一百多個kp意味有一百多個人都攢齊過6枚金幣?”
“也不是,有些是其他kp推舉出的,也有些人因為一些房間的事故,覺醒了部分意識,真正攢齊過六枚金幣的玩家……唔,有三十個。我是其中一個。”
他的語低落下,帶自我嘲諷的無奈:“我沒有繼續挑戰的勇,所以選擇成為kp。這代表我放棄了生的機會,我將永久在這個世界侍奉審判,成為神明最忠貞不二的信徒,人之所以會相信光,是因為曾經過光,一生都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是不知道這世間還有光明存在。”
沈凜還想問些什麼,但意識越越模糊,寫在紙麵上的文字開始揮效用,一大堆記憶紛紛湧入腦海,思緒混亂交錯,他頭痛不已,環抱住腰間的雙臂收緊,晏修一也在一時刻感受到記憶的衝擊,電流火光交織融彙,巨大的觸手掀開了洪流的帷幕。
沈凜轉過身,將臉埋在晏修一的胸前,他緊緊擁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