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真要我們去操場吧?”胡心宇冷著臉說,“天寒地凍,一出這個門就得被凍成冰雕,嘶——你們是不是開蠱窗了?這比彆的地方都冷。”
就在這時,催命一樣的廣播聲又響了起來,催促他們儘快去操場集合。
【請各班級同學以班級為單位往操場集合——】
沈凜舔了舔嘴唇,總感覺有什麼人在盯著他們,他不經意間回頭,看到緊貼在後門窗戶上的一張慘白的臉,他瞪著乎脫眶而出的眼睛,死死地看著他們。
沈凜:“……”
雖然發現班主任在後門窗戶偷看確實是個很驚悚的事情,但也不是這種驚悚的程度——
這不知道誰的夢境鬨出來的動靜是不是太大了?
在沈凜發現那玩意的瞬間,他的手掌猛得壓在窗戶上,聽見“咚”的一聲響的胡心宇回頭,看到一個身扭曲的、穿著西裝的怪物正趴在後門,同一時刻,他也看到了胡心宇,衝著胡心宇就奔了過來。
胡心宇臉色一變,當即衝入屋內,反手猛得一關房門,擰上門鎖。那玩意的什麼部位——他懷疑是手——被卡在門縫,在猛烈的擠壓撞擊下,斷裂掉在地上,流淌出一段令人作嘔的觸手汁液。
“見鬼了……媽的。”胡心宇咒罵一聲,把腳邊的惡心玩意踢開,“我剛才就是被這東西一路追過來的,他有個怪癖,一要在路過的後門窗戶玻璃上趴著往麵看兩眼才肯走。”
沈凜:“……”
“像那樣嗎?”沈凜指了下後門,胡心宇看一眼臉色就變了,他隨手抄起一本厚度不薄的詞典,近崩潰地衝怪物砸了過去,書脊撞在玻璃上,“咚”的一聲輕響。
怪物惱火地死死貼近窗戶玻璃,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門門把手處不斷傳來擰動的哢哢哢聲響。
“現在算怎麼回事?”胡心宇一腦門冷汗,“用這些怪物逼我們去集合嗎?!它守在門口,這踏馬怎麼出門!?”
晏修一說:“不能去。”
“我當然知道不能去!出去非得被凍死!”
“不隻是被凍死,”晏修一默然凝望著窗戶外應該是操場的位置,“那裡不僅僅是操場,它遠超了操場的麵積,隔著霧花也還能看到一些實景,比如籃球架、球中間網……等等,那裡都沒有。我懷疑外麵是另外一個空間。就在剛才,凜開窗的時候,借著雪色我看到了一些匍匐在雪地裡的怪物。”
“你說我不愛運動……是因為我不夠了解學校操場,所以我開了窗。”沈凜說。
晏修一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問道:“有手電筒嗎?”
“我在廁所找到一個。”胡心宇被晏修一的說法嚇到了,他放下書包,在裡麵摸索了一陣子才找到一個手電筒。
晏修一正準備打亮手電筒的光,卻被沈凜按住嘗試的手。
“如果門外的怪物是催促我們去集合的‘老師’,那他一有開門的辦法,不然我們所有人躲在房間裡就能逃過一劫……我想想。”
似乎為了證實沈凜的猜想,在他話音落下的刹那,被胡心宇擰上鎖的把手傳來了哢噠一聲響。
薄薄一層粘液從門縫滲透進來,逐漸擰成一根細細的繩,纏繞在門把手上的鎖扣,正不斷向解鎖的方向擰動。
胡心宇臉又白了好幾度。
“操操操,這怎麼辦?”胡心宇罵了一句,他環顧四周,拉開教室後的儲物櫃——那邊一般是冬天給學生存檔大衣用的,藏了去,“過潛行。”
他投擲潛行成功,身形隱在櫃子。
沈凜卻覺得有些不妥,可他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的應對方法。
“相信我嗎?”晏修一突然問,他向沈凜伸出手。
沈凜:“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他握住晏修一的手。
晏修一推開窗戶,猛烈的強風灌入屋內,但被眼前高大的男人擋去了一半,因沈凜不覺得多冷。
晏修一踩上窗台,回身去拉沈凜。
“瘋了嗎你們!”胡心宇見狀大叫,“你不是說了外麵有怪物?!不怕被怪物吃了!”
“隻要還在教學樓範圍就不會。”晏修一淡淡地說,他抱著沈凜卡在牆邊緣,緊貼著教學樓的牆壁。
“你不來麼?”沈凜從晏修一懷探出腦袋,大聲問胡心宇。
胡心宇咬了咬牙,推開櫃門,向他們衝了過來,他被冷風吹得打了個從頭到腳的冷顫,但仍是翻出窗戶,藏在了窗戶另外一邊的牆麵上。
晏修一食指比在唇上,示意他噤聲。
就在他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屋響起教室門被推開的聲音,隔著窗戶他聽不到腳步聲,視覺死角也讓他們無從捕捉房間內的情況。
然而,更讓他們矚目的卻是眼前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原。
搖曳的幢幢鬼影遊蕩在雪原上,地麵並不平坦,間或起伏著什麼高高低低的影子。
他們隱約看見了那些影子是什麼,又隱約覺得自己猜錯了。
要命的廣播又響了好幾遍。
胡心宇凍得嘴唇發白,他偷偷往屋內瞄了一眼,登時看到一張慘白的臉。
它就站在窗口,稍微往外一瞥就能看見他們。
那怪物長得太可怕了,胸部以下的身體像是不型的液體,可以流淌成任何形狀,胸部以上卻是人類的模樣,隻是一張臉白得跟漿洗過的牆麵,就連眼球都透著一絲灰白。
宛如在雪地裡凍了許久的屍體。
胡心宇一口氣吊在嗓子口,氣都不敢喘,好在那怪物在窗邊站了一會兒就掉頭離開了。
此時,整個校園廣播開始播報:【第二套全國中學生廣播體操,時代在召喚,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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