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工作忙,晚上下班了就來。”女人依然笑著說。
“一提起叔叔,阿姨就笑得這麼甜,你們真恩愛!我爸媽就不行……”騷撇了撇嘴。
沈凜冷眼看著,隻覺得這一幕非常刺眼。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是非常要麵子的人,哪怕離婚也會在塵埃落定的時候再公開,那些不堪的撕破臉皮的事情絕不可能有機會被攤開在其他人麵前。
分開以後,如果再有往來也會表現得慷慨大度,好像彼此都沒過錯,隻是單純的不合適。
這不是失敗的婚姻,這隻是一次結果不太理想的磨合。
而且這次磨合並非毫無收獲,沈凜是令他們驕傲的教育成果。
自己又何嘗不是一直在偽裝和逃避。
不愧是他們的孩子,不願意展露自己任何軟弱的一麵。
他是沈凜,是天之驕子,可以感受羨慕和追捧,但絕不接受同情和憐憫。
但真是這樣嗎……
羨慕和追捧是他想要的嗎?同情和憐憫真的這麼難以接受嗎?
他一直在逃避麵對,麻木自己這個假象就是真實,他不想父母真的離婚那一刻到來,他不知道自己適合戴上什麼樣的麵具,無論什麼麵具,掩藏的都是醜陋和猙獰。
可他不想摘下來。
“騷。”沈凜叫住騷,想把這些事情分享給他,到頭來也隻是閒扯幾句,沒能說出口。
沈凜夢到自己被黑泥吞噬,有人都冷漠地站在岸邊看著,認識的,不認識的,乎都露出“不可能吧?他可是沈凜啊!他有什麼做不到的?幸福美滿,人生贏家!”
在高處站得太久,一直陷落淤泥,就會格外痛苦。
沈凜掙紮不出來,他難過得不能呼吸,直到一團聲音突然在世界裡響起。
“——我等他。”
“我相信他很快就會出來。”
變得普通會怎麼樣?變得泯然眾人又如何?變成弱者就不配呼吸了嗎?被那些同情的目光注釋著真的那麼難以接受嗎?
沈凜從淤泥中仰頭去看。
這些原本壓在心頭的沉重想法突然變得像是羽毛一樣輕盈,飄蕩起來。
不……也不會怎麼樣……
為沈凜知道,在某人眼裡,自己是全天下最好的,獨一無的沈凜。
無論他是什麼樣子,在他眼裡,他都在發光。
他很想他,想到胸口發燙。
“小凜,你選誰?”
“沈凜,跟我走。”
男人女人又出現在沈凜麵前,沈凜看著他們,眼底漆黑清澈。
他大聲對他們說:“你們真煩人啊!我誰都不想選!”
他聲音漸漸低沉。
“我想選你,”少年輕聲說:“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回去啊,一哥……”
夢境破碎,世界崩潰成粉末。
沈凜怔忡地看著高坐在王座上的伊德海拉和麵前懸空浮著胸章和羽毛筆的晏修一。
乎一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沈凜咬著牙說:“挖掘彆人內的陰暗麵真的這麼好玩嗎?”
kp莞爾道:“不太好玩,但很令人愉悅。”
沈凜:“……變態嗜好。”
kp說:“怎麼樣?現在是決定繼續探索,還是直接寫名字?你們接下來是第三次檢定,還可以享受普通成功帶來的喜悅。”
沈凜有些煩他了。
kp察覺沈凜的情緒,委屈地說:“開個玩笑。”
“你為什麼要搞這個遊戲出來?”沈凜問他。
kp說:“為無聊吧……神明長眠於拉萊耶,而我自他的呼吸中誕生,生來便感受荒蕪。我遊蕩過很多地方,曾經混入人群,果然還是人類最有意思。”
“人心有填不滿的**和執著,總是在逃避和懼怕一些事情,但有時候卻有著超乎尋常的智慧和意誌。看他們玩這樣的遊戲不好玩嗎?無論成功與失敗都是一享受。”
沈凜問道:“你會消失嗎?”
“應該不會……理論上,”kp說,“除非明從拉萊耶蘇醒,我會回歸他的軀體,在那之前我可以一直跟你們玩下去!隻要你們能撐住。”
“假如呢?”沈凜說,“我很好奇,如果你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了,這裡會怎麼樣?會消失嗎?意識被困在這個世界的其他人呢?”
kp說:“唔,隻是一個我而已,這裡的秩序仍舊存在,早就以全知全能的阿撒托斯的意識為源點定好了誰都無法違背的鐵律。和你們說個有意思的事情吧,主持最後房間的kp不隻有我一個,審判者,你可以解為是無數個天眼,我們互通有無,能看到彼此,都是最後的kp,都是審判者。”
“是麼?”沈凜像是輕鬆了不少,他一把抓住胸章,另一隻手抓住羽毛筆,說道,“那我就放心了。我還擔我接下來的為會讓這個世界的崩塌,這裡還有無數我擔負不起和無法替他們做出選擇的生命。”
“嗯?”kp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突然亮出這樣的態度。
“我已經想好最後獻祭那人的名字。”
“又打算寫上你自己嗎?”kp問。
沈凜挑了下眉:“你可以期待一下。”
他讓晏修一幫自己按住胸章,提筆在上麵落下清雋文字。
“提亞薩·卡爾基維斯。”
kp:“……………………”
世界陡然扭曲,kp的意識強烈地乾擾著這個世界。
“不——不,等等,你怎麼會——”kp震驚地咆哮著。
沈凜抬頭看向伊德海拉:“這是我向您獻祭的,存在於這一夢境空間的最後的祭品。”
“審判者提亞薩·卡爾基維斯會代替我們去深淵祭壇成為您可口的祭品。”
伊德海拉露出輕快的笑聲。
“不錯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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