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試婚遊戲 應雨竹 9862 字 6個月前

不止江季風意外。

溫漾也一樣。

為了不反光,會議室內的燈光都暗了下來,熒幕上的光線零星的碎在他寡淡的臉龐上,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隨著他的目光,溫漾的心漏了半拍。

他們能在北京遇見,是巧合嗎?

但這個巧合,未免太戲弄人了。

短暫的三秒,卻好像過了很久。

他的眼眸從她身上收回,繼續看向熒幕上的方案。

第一次見他,或許是礙於長輩在,他溫潤紳士有氣質、談吐有度,語氣溫潤。第二次是在港城的婚姻登記處,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比初見多了幾分冷漠和深沉。

如今是他們第三次見麵。

他坐在容納幾十人的會議室內的主位,上位者的強勢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

溫漾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江季風。

她收回視線,專注在此次的彙報項目上。

1號會議室的屏幕上放映出淅川蘭山的雷波臍橙資料,房慧字正腔圓的正在彙報。

可江季風來的太突然,ppt也是溫漾剛才才整理出來的,房慧還沒來得及眼熟一遍,彙報時,多少顯得有些生疏,她隻能時不時的照著ppt念:“這幾天我走訪了淅川省蘭山縣.....”房慧停頓片刻,抬眸看向ppt,身為coo,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出錯,還是在新老板麵前。

還沒等房慧收回視線,江季風就抬起手打斷:“這是你做的?”

江季風其實並未刻意壓製講話的嗓音,但最平常的語氣也有幾分瘮人,哪怕是房慧這種見慣大場麵的人,也還是忍不住捏了把汗。

看似疑問,實則肯定。

江季風玉質扇骨的指尖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麵,第三聲時,房慧笑著解釋,道:“江總,這是我的助理,溫漾做的ppt,她是新人,可能對ppt這一塊做的不是很完美。這次出差淅川蘭山本來是我去的,但直播那邊有出漏,所以我就讓溫漾代替我去實地考察了一遍,不過到時候我會全權負責農產品的係列,包括實地考察——”

“sorry。”

江季風語調低沉,打斷了房慧的話,強勢一劍見血道:“我不喜歡有人在工作上搶功勞。”

“誰去蘭山考察的、誰做的ppt,就由誰來彙報——”他頓了頓,目光看向溫漾,嗓音低沉,道:“溫漾,你來。”

房慧一大串的解釋,令溫漾也有些心驚膽戰。

看得出來,江季風在工作上的要求非常嚴格,會議設定在三十分鐘內彙報完,明明大家都是第一天在工作上打交道,但他就是一眼能看出不是房慧做的ppt。

被江季風這種職場大拿點名彙報,身為職場小白的溫漾內心深吸了一口氣。從座椅上站起來,以最佳的狀態闡述出對淅川蘭山的實地考察以及對農產品雷波臍橙的滯銷的針對策劃案。

全程,她沒有看一眼ppt。可卻全程,一字不差的彙報完畢,“以上,是我今天代表A組整組對淅川蘭山農產品滯銷的相關彙報。”

江季風坐在老板椅上,靠著椅背,黑色的西服將他整體的氣場顯得愈發低沉,深邃的眼眸盯著ppt,分不清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就在眾人懸著膽時,江季風終於收回視線,看向溫漾,道:“你認為農產品滯銷的最大因素是什麼?有什麼針對策略?ppt是紙上談兵,做得再好,也不能代表什麼,我想聽聽你對這兩個問題的看法。”

溫漾:“農產品滯銷多數情況下是因為平台、供給力、物流、售後,針對策略的話,我建議,提供便捷的零售渠道、擴大市場觸達範圍、降低銷售環節和成本、提供信息透明度和信任。”

溫漾回答完,江季風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三十分鐘,不多不少,江季風道:“散會。”

A組的人走到會議室門口時,江季風突然說了句:“溫漾,我有話問你。”

這個口吻,不像是公事!

A組的人嗅到了不對勁的八卦味道,特彆是房慧,睨了溫漾一眼,但眼裡並非是八卦打探,而是害怕農產品這件事情,新老板會直接越過自己,記在溫漾的頭上。

但溫漾卻清楚知道,江季風留她是要說什麼。

她其實也很想問他。

-

小高客氣的拉開椅子讓溫漾坐,她也沒拒絕,落座在他對麵。

會議室內的燈早已開完,白晃晃的刺眼。

江季風打開金屬煙盒,本意要抽煙,但或許是又顧及有女士在,聞不得煙味,他將金屬盒子放置在桌麵上,而後,掀起眼眸,開門見山的問溫漾,“老爺子安排你來這的?”

他說話時,語調、眼神、姿態、動作,無一不顯得漫不經心。

溫漾的心裡,很不舒服。

他知道他也認為在北京同一個城市的同一個公司遇見,是一件很荒唐巧妙的事情。

但他上來就說她是被安排進來的,不但否認了她的能力,還讓她成了一個為愛癡狂,跟著江家追著他跑的女人。不止是他被逼的,她也是被逼的。

溫漾話在嘴巴裡轉了個圈,這個婚事,的確是她的爺爺先厚著臉皮去找江家,在這件事上,她就占了理虧這點,思及此,她儘可能的克製自己,好脾氣的回答道:“江總,我不懂你說什麼,也不知道你所謂的來這,指的是北京還是公司,但這兩者,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和決定。”

江季風輕嗬一笑,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然後雲淡風輕的否定她,道:“沒那麼巧的事。”

“溫漾,你實話實說,我不怪你。”

他能在彙報重點項目時都掐時掐點,不允許超過界定時間,她可不覺得,他是一個會找人閒聊的男人,於他這種男人而言,認定的事情,就是認定。

但溫漾偏偏最討厭這種,自我判定式的聊天。

他話裡話外,顯得她和江家老爺子聯合起來,彆有用心似的。

“我說了不是,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溫漾不想再順著他,在公司,他們是老板和員工,但此刻他們談起私事,她法律上是他的妻子,他們地位平等,他無權和審問她似的對她不禮貌,“我來北京是因為離港城遠,但現在少不了碰麵,還請江總在公司,不要再單獨找我。”

“這段關係,你我當不存在就好。”

話,她說到底了,也不管會不會得罪人。

她起身離開,獨留下小高和江季風二人。

助理小高垂眸,但內心卻像是打擂鼓一樣心驚膽戰,溫小姐看上去乖巧嬌小,但說起話來,氣勢很足,這可是他工作十多年以來,第一次見到有人頂撞江總。

小高不想兩家鬨僵,他及時道:“江總,太太可能也很意外會在北京看到你。”

她畢竟是他法律上的妻子,是江家人認定的兒媳婦、孫媳婦,喊她太太,是正常的。可太太的這個稱謂,令江季風有那麼瞬間的停滯,他點了一根煙,薄荷的味道刺激喉嚨,他沉默片刻,道:“如果她不是老爺子安排的,那就儘量瞞著老爺子她在北京。”

否則,他不知道老爺子會做出什麼事出來。

小高:“那太太在公司——”

“她不是說了嗎?”

這段關係,當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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