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我叫你跪下!”見戚顏隻站在那裡不動,戚太後頓時生出被忤逆的惱火。
她攝政近十年,在朝廷中說一不二,就算是前朝的重臣也不敢這樣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一個小小的承恩公府的晚輩竟然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難道以為自己要做皇後,就敢和她忤逆了麼?
“太後娘娘,我沒有做錯什麼,不能給娘娘,也給姐姐跪下。”如今戚鸞正蜷縮在戚太後的懷裡瑟瑟發抖,被衝撞得不安極了,一張美貌的臉蒼白無比,可她到底是在太後的懷裡。
戚顏覺得可笑極了。
哪怕前世,因疼愛戚鸞的緣故,戚太後也做了很多可笑的事,在宮中扶持戚貴妃,默許了後宮嬪妃對她這個皇後的不敬,可前世就算是再艱難,被戚太後再厭惡冷淡,她都沒有給她卑躬屈膝。
如今,她更不會給她,給戚鸞下跪。
“你還沒有做錯?你把你姐姐嚇成什麼樣了?讓你姐姐丟臉,讓你姐姐蒙羞,名聲儘毀,難道你就得意了?你的心也太狠毒了!”戚太後拍案,見戚顏平靜地站在那裡的樣子就心裡生氣。在此刻她的眼裡,戚顏是這世間最惡毒的姑娘了。
不然,為什麼要揭穿這件事,讓自己的親姐姐蒙羞,糟蹋她的名聲?
還有,明明戚鸞就要嫁給淮王,她為什麼還要引來淮王?
“大姐姐做了初一,我做十五罷了。”
哪怕此刻宮殿裡這麼多的人,哪怕早就習慣了被人圍攻,看著旁人都去看重戚鸞,可莫名的,戚顏覺得孤單。
皇帝與戚鸞這件事裡,做錯的是她麼?
可是如今,做錯了的正被細語輕聲地安慰。
而她這個全無過錯的人,卻站在這裡,在滿目權貴與奴婢的麵前被戚太後這樣訓斥。
“你姐姐不過是和陛下情不自禁,可皇後之位她和你爭了麼?你就這麼容不得她?”
戚太後看向一旁淮王的臉色,見淮王年輕俊俏的臉上滿是陰雲殺意,心裡頓時咯噔了一聲。
雖然淮王父母早逝,可早些年老淮王在軍中為自己尚且年少的獨子留下了眾多的人脈,淮王哪怕年少,可依舊有忠心耿耿的簇擁。之所以讓承恩公府聯姻淮王,也是為了戚家在軍中能夠有更多的援手來對抗如今更加強勢的魏王。
當年,戚鸞與淮王的賜婚可謂是天作之合。
承恩公府最尊貴美麗的原配嫡女,與年少英俊,權勢赫赫的少年親王。
這樣的聯姻,是對皇帝,對戚家都有利,也能保證戚鸞未來歲月的一生的榮華顯赫。
可是如今,恐怕這婚事……
戚太後想到或許因為這件事會引起淮王對皇帝的怨恨,令淮王手中的兵權旁落,恨不能跳起來給壞了事的戚顏一個耳光!
她的胸口激烈地起伏,顯然是氣得狠了,一旁的皇帝年輕氣盛,眼見心上人慌亂無助地看著自己,求助依賴,一雙水眸驚惶不安,不由扭頭看著戚顏冷笑著說道,“你不過是嫉妒阿鸞罷了!嫉妒朕隻喜歡阿鸞,嫉妒朕冷落你,所以你陷害阿鸞,非要將阿鸞置於死地不可。”
至尊的皇帝與太後都說是她的錯。
戚顏卻隻冷淡地看著他們。
他們的怒火更像是惱羞成怒。
看著他們這樣驚慌失措的樣子,可比當年皇帝牽著含羞帶怯的戚鸞理直氣壯走到她的麵前讓人滿意多了。
“陛下與她做不出這樣的醜事,我也拿不住你們。自己下賤無恥與人私通,如今倒打一耙……”
她是絕不會承擔太後與皇帝的指責的,隻是嘴裡才說了一句,卻隻聽見宮門之外傳來了匆匆的,仿佛是驚慌了的一聲叫聲。
“娘娘,魏王求見!”
隻是這求見二字話音未落,戚太後與皇帝還沒有來得及說一聲“讓他進來”,就見敞開了的宮殿的門口,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就直驅而入。這份完全不把戚太後與皇帝放在眼裡的無禮態度,隻讓戚太後的眼睛都微微發紅。
她眼睛縮了縮,卻看著已經大步進門的那個臉色平靜,目光深沉的男人說不出話。
他高大強勢,身上帶著殺伐之氣,目光森嚴,掃一眼四周,連此刻養尊處優慣了的皇帝都被他的氣勢碾壓。
他目不斜視,與戚顏擦肩而過。
走過戚顏的瞬間,他側頭看了一眼孤零零站在宮殿中央的這個婀娜清豔的女孩子。
所有人都坐著,隻有她靜靜地立在大殿之中,長裙迤邐在地上,麵容平靜,卻仿佛從身上頭透出了孤獨與清冷。
仿佛這一刻,她就像是要孤身與所有人為敵一樣。
魏王突然停住腳步,站在她的身邊沉默半晌,突然說道。
“你是戚顏。”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下那隻雞仔的手榴彈和墨竹的地雷啦合爪蹭蹭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