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卻隻怔怔地看著她。
看著她快活地埋頭吃飯,圓鼓鼓的小臉滿滿的都是幸福,淮王竟一時發呆起來。
戚顏便皺了皺眉。
她很不喜歡淮王這樣留意戚茹的樣子,見陸安坐在戚茹的身邊歡天喜地地給戚茹介紹酒樓新出的幾樣菜色,她隻對淮王問道,“如今我二叔的事是眾人皆知了麼?”
她岔開了話題,淮王仿佛醒過神來,心裡就有些不快……若說看一個絕色美人發呆也就罷了,看一個胖嘟嘟的小姑娘算什麼?他便不耐地收回目光對戚顏說道,“納妾常有,納外室的可不多見!那外室難道見不得人不成?不然,光明正大領回來罷了,非要安置外頭!”
戚顏突然眼角跳了跳。
她覺得這話有些不對,不由對淮王問道,“這話是誰說的?”
“還能是誰說的。朝中禦史罵他私德有虧說的。”
淮王便不在意地說道。
“那我二叔怎麼回應的?”
因魏王才從京郊大營回來,這幾日不在朝中,戚顏不知道朝中戚二老爺如何辯駁。
不過戚二老爺的為人她一向知道,一定會把臟水往旁人的頭上潑。
“不過是說他前夫人嫉妒成性,容不得人,他唯恐小妾庶子被迫害,因此不敢把人帶回來。”
戚顏不由冷笑。
果然,戚二老爺是要往戚二太太的頭上扣黑鍋了。
“所以……”
“阿安就站出來說了話。”淮王正是因此才替陸安覺得虧得慌……為了個女人,在朝中跟戚二老爺杠上了,還引來皇帝的不滿,這不是虧得慌是什麼?
他不願意讓陸安做無名英雄,雖然心裡不知怎麼有些不自在,卻還是皺眉說道,“他就質問戚二說,承恩公府權勢滔天,宮裡太後與陛下尚在,若前夫人當真嫉妒狠毒,她不過隻生一個女兒,立足不穩,戚家與宮中還能容得了她?這些年不見夫人惡聞,如今,人家痛快合離給他外室騰地方了,反倒給人潑臟水,可見戚家滿門人品。”
這話就很得罪人了,連皇帝聽著也覺得不高興。
可是非黑白,不都在這其中麼?
戚二老爺頓時啞口無言。
戚茹正吃飯,聽著這話,便將筷子放下了,看著身邊緊張起來的年輕人。
“你在朝中為我和母親說話了?那為什麼剛剛不說給我聽?”
“我隻是想為你出頭,沒想著讓你知道,非要感謝我。”陸安垂了頭輕聲說道。
戚茹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她突然對他笑了,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了。
“你背地裡做那麼多,要是我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你的心意呢?你這樣不對。為我做了什麼,你得告訴我呀!”她就跟陸安念念有詞地說道,“做好事不留名,這樣不行的!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你是這樣好的人?”
她笑眯眯地說他是這樣好的人的時候,陸安隻覺得心裡歡喜無比。
“那往後我做了什麼好事,一定都告訴你,不瞞著你!”他鼓足勇氣說道。
“這樣才對!”戚茹用力點頭。
陸安臉上也露出笑容,下一刻,也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怎麼了?”戚茹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隻是覺得……心裡突然歡喜輕鬆起來。”也不知道是因什麼緣故,當他說出往後都不瞞著她,他的心裡一下子就輕鬆,就像是冥冥中有什麼沉重的,讓人心裡恐懼又不安的枷鎖消散了一般。
隻是這種感覺奇怪又莫名其妙,陸安也沒有放在心裡。他給戚茹張羅好吃得更賣力了。
戚茹與他變得更加融洽。
因這份融洽,等吃過了飯,陸安就跟著戚茹一同去逛街散心。
淮王本想與戚顏說話,隻是見魏王陪著戚顏不離左右,他到底沉著臉走了。
陸安厚著臉皮,給淮王拱手賠禮半晌,到底沒有與他一同離開。
等這一日各自都散了,戚顏與妹妹一同回了郡主府,她隻問戚茹道,“三公子說喜歡你,你呢?”
她不會勉強戚茹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哪怕陸安深情。
若戚茹不喜,那也就算了。
天色將晚,戚茹站在夜色裡,轉頭,看著自己的姐姐,還有那站在夜風上風口,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擋著夜風的魏王。
她想了想,認真地說道,“若他當真喜歡我,那我也想要認真地去喜歡他。”
她或許從前沒心沒肺,可並不是一個無動於衷的人。
他對她真心,那她也願意把自己的真心交給一個真心愛惜自己的人。
隻是……
“二姐姐不要為我再奔走了。我知道二姐姐問我這話的意思,是想知道要不要去與東林王府親近。二姐姐好容易才得幾日輕快日子,彆為我去與人折腰,說好話……東林王府若是不樂意,看不中我,那我自己努力,不能總讓二姐姐替我操心。”
戚茹懂事說道。
戚顏遲疑了一下,先答應了下來,想著若東林王府不願意再說。
可東林王府願不願意這門婚事?
隔了幾日,東林王妃就登門,並沒有提及相中了誰家姑娘,卻隻拉著戚二太太的手笑著說道,“聽說你正尋宅子住,恰好,我們王府旁有個宅子空著等著賣,不然,咱們過去瞧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下加貝家的地雷和璿的兩個地雷啦合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