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能揭穿了那一切,讓戚二太太與戚茹都不必遭受前世的傷害,真的太好了。
可如果……如果前世,她能夠不要那麼為了家族著想,如果能如這一世一樣早些看破,能保護自己的妹妹就好了。
或者,她能更勇敢些,哪怕做了皇後,也斷然與皇帝切割,能與魏王早些圓滿,那就不必有前世的無數的遺憾。
所謂的遺憾能夠補救,可補救得再多,曾經的傷害也是存在過的。
“遺憾?”聽到戚顏感慨,若有遺憾如何,魏王便微微搖頭。
他今日從朝中出來就來了戚顏的郡主府,見東林王妃也在,正與戚二太太說話,便微微頷首坐在戚顏的下首對她說道,“不必在意從前。過去的就過去,往後的路才更長遠。”他偷偷握了握戚顏雪白的指尖兒,見她側頭看著自己微笑,不由抹了一把臉問道,“你笑什麼?”
戚茹百無聊賴地托著圓潤的小下巴,豎著耳朵偷聽!
“我是在笑,你用了什麼法子,把成王請動了?”
“不是我請動了王叔,隻是王叔不怎麼喜歡戚家如今的做派。且我與王叔過去的時候,陸安正跪在他父親的麵前說自己單相思了十幾年……東林王叔罵他沒出息,他一聲不吭,那還能怎麼辦?單相思十幾年,這要是不答應,還不害了相思病?”
魏王板著臉說道。
他堅決不肯承認,自己害了相思病十幾年,也怪沒出息的。
這樣冷靜的態度,卻說著這樣兒女情長的話,戚顏不由微笑。
戚茹都聽傻了。
“真的麼?他真的給郡王下跪了麼?那郡王,郡王有沒有讓他起身?地上多涼啊,又堅硬,跪得人多難受。”
正與戚二太太說笑的東林王妃下意識地微笑了起來。
她的目光柔和許多。
魏王揉了揉眼角,深深地看了正瞪圓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小姑娘。
他……他深深地知道什麼叫做兩個人之間的燭台,照亮了他與戚顏。
隻是想到這是戚顏最喜歡的堂妹,且還為他說過好話,魏王決定忍了這個小燭台,頓了頓才緩緩地說道,“東林王叔正好就來問我說,戚家三姑娘品性如何。我尚未說話,王叔就說了一句跟著她堂姐住,尚可。”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搶走了話語的滋味,實在是沒有想到冷著臉不怎麼會把喜惡掛在嘴上的成王會這樣肯定了戚家的兩姐妹。
說了戚茹尚可倒是尋常。
要緊的是,戚茹的“尚可”是因跟著戚顏住。
瞧著並沒有與戚顏有什麼瓜葛,可其實卻是在誇獎戚顏的品性。
正是因成王的一句話,東林王妃今日就上了門。
“王爺真是極好極好的人。”戚茹不由感激地說道。
若是沒有成王的這一句話,或許東林王府也不至於要逼死陸安那樣來阻撓他們。
可到底也不會如如今這樣一開始就很親切吧。
更何況,有了成王這一句話,就算日後承恩公府鬨出再多的醜事,說起來也與她們姐妹無關。
看起來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其實卻是救了她們。
戚茹與戚顏青澀,尚且不過是感慨成王的這份維護,戚二太太聽到這話簡直熱淚盈眶了!
她捂著心口,那壓在心口沉甸甸的重負一時之間全都不見了蹤影……剛剛她雖然與東林王妃在說笑,可是心裡壓抑得厲害,不知道該不該與東林王妃提及寧氏與先承恩公夫人之間的關係。
她想提,卻怕壞了女兒的婚事。
可不提,又唯恐女兒嫁去王府再被人引出這事,被王府厭棄。
如今,權高位重,在皇族之中舉足輕重的成王的一句話,到底是保護了戚茹。
因為這,戚二太太就敢於說話了。
她心裡堅定了幾分,便請東林王妃一同在園子裡散散心,等隻二人獨處的時候,便滿臉羞愧地把戚二老爺那外室的實情說了。
東林王妃萬萬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那麼齷齪的事,微微變了臉色,隻又憐惜戚二太太坦誠這份真誠,到底心裡歎了一口氣對她說道,“這又與你,與三姑娘又有什麼關係?你們既然分家出來,可見也受不得這樣的事,與他們不同。”
戚二太太這才流著眼淚道謝。
等東林王妃與她相約下一次一同出門離開,戚二太太才真正地睡了一場好覺。
她難得休息得極好。
可是第二天,宮裡就來了人。
戚太後宮中的人板著臉來了郡主府,要戚二太太與戚茹進宮。
戚二太太合離,給了戚家難堪也就罷了,戚茹這個戚家的嫡女姑娘竟然與家族分割,這不是給戚太後與戚皇後難看麼?
戚太後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