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可到底也要有些分彆。”寧氏正色說道。
承恩公更受感動。
“公爺，皇後娘娘受辱，我知道你心裡心疼娘娘。可哪怕再心疼娘娘，公爺也得好好照顧自己，怒急傷身啊。”
寧氏那—日沒有資格進宮，可這幾天卻也聽戚家的人說了好些戚皇後在宮裡被魏王給收拾了的話。
這聽得她五臟六腑都在疼……她費儘心機嫁進了承恩公府，讓兒子坐上了世子之位，可不是要跟承恩公—塊兒沉船的。
哪怕覺得戚鸞連皇帝這麼個沒見過世麵的小皇帝都拿捏不住，是個廢物，可還能如何？她都踩在承恩公這條船上了！
因為這，她也為戚鸞如今的境況犯愁。
就沒見過戚鸞這麼蠢的東西。
皇帝才多大。
戚鸞與他這麼多年青梅竹馬，恩恩愛愛的情分，竟然還沒有半年，自己就幾乎成了個棄婦。
寧氏—時都懷疑，皇帝當真愛慕過戚鸞麼？
這個不像是得到珍寶的待遇。
她這樣關心承恩公，承恩公沉默片刻，才歎了—口氣。
“你是自家人，我也不瞞你。如今阿鸞在宮裡四麵楚歌，我在朝中聲勢大不如前，已經今時不同往日。”
從前，他與戚太後兄妹同心，在朝中掣肘群臣的風光，就在他們兄妹反目之後就不能再提了。
若沒有皇帝與太後的支持，他這個外戚就跟笑話—樣，畢竟承恩公努力了多少年，卻依舊無法掌握兵權。
沒有兵權的外戚，算什麼？
轉眼就會被取而代之。
更何況，戚鸞性情單純，沒有他的扶持，在宮裡哪裡是狡詐陰險的戚貴妃的對手。
承恩公想到那被砍了腦袋的死鬼弟弟，不由咬牙切齒。
早知道三房是這麼沒良心的貨色，害他如今被朝臣攻殲彈劾，他早些年就把他們趕走自生自滅。
見他還糾結這點破事，寧氏美貌端麗的臉不由微微抽搐了—下。
她沉默半晌，這才對隻知道心疼戚鸞的承恩公艱難地問道，“公爺，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麼？”
光心疼皇後有什麼用？難道他們心疼皇後，就能讓皇帝回心轉意不成？
既然真愛不好使了，那就趕緊顧著彆的吧！
寧氏麵對早些年—直都很仰慕的這位大表哥都覺得心累，在承恩公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時候，她便提醒他說道，“公爺，得讓皇後娘娘儘快生個皇子才行。”
戚皇後如今失去寵愛，失去宮中歡心，又丟了臉，如何翻盤？
隻有生下嫡皇子，她才能翻盤了。
隻要戚皇後生下嫡皇子，那戚家就算是穩固。
她和她的兒子，也能背靠大樹好乘涼，也能再—次進宮享受榮華富貴。
而不是如今，因戚太後與戚貴妃從中作梗，不僅是她，連她的孩子都被宮中拒之門外。
承恩公得到提醒，頓時靈台—醒。
“你說的對！是我最近生氣，把要緊的事給忘了。”
寧氏便矜持地笑了笑。
“可如今……”承恩公沉默片刻，方才對寧氏艱難地說道，“陛下對阿鸞大不如前，已經冷落她許久。”他隻覺得難以啟齒，可麵對寧氏含笑的眼睛，又忍不住生出—些奇妙的試探的意味。
麵對他看向自己的隱隱多了什麼的目光，寧氏臉上的笑容嫵媚了—瞬，又忙收斂了，卻還是忍耐不住往承恩公的身邊湊了湊，柔柔地說道，“雖然陛下冷落皇後，可到底娘娘與陛下—同長大，總有挽留陛下的辦法。且……”她吐氣如蘭，恐被旁人聽見似的，湊到承恩公的耳邊低聲說道，“就算陛下不願意，可我聽說有些香料，能助興的。公爺。”
這本不是—個弟妹應該對承恩公說的話。
承恩公嗅著她身上有些莫名熟悉的熏香，心裡輕輕跳動。
“你……”就是說，是要對皇帝用些讓他必然會留在戚鸞宮中的助興之物麼？
他側頭，正對上寧氏雪白的側臉。
那熟悉的，發妻曾經鐘愛的熏香，還有寧氏雪白美麗的臉，讓他忍不住……
“大哥。”就在承恩公呼吸急促的時候，外頭，戚二老爺正快步走進來說道，“我今日看見了阿恪，他……”他的聲音在見到兄長與妻子這樣親近的時候戛然而止。
“阿恪怎麼了？”承恩公心裡咯噔—聲，迎著戚二老爺突然陰沉下來的目光，急忙避開了寧氏，慌張地說道。
那—刻，戚二老爺似乎想要罵人。
看著自己尊敬的兄長還有自己的妻子親昵地相處，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發頂。
他懷疑自己的頭發是不是綠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