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當我在求婚時
特製文字內容的煙花。
能自動擺放的無煙蠟燭。
以及999朵從長樂天花壇薅來的不知名小花。
長風嘴裡振振有詞地念叨著,神情嚴肅。
光煙花就花光了她這個月的零用錢預算,否則,她也不至於淪落到去薅花壇裡的綠化。
天知道,地段最好,最好看的花壇全在地衡司門口那塊,她假裝不經意走過,順便辣手摧花時,被守門的侍應看了好幾眼。
給她看得渾身難受。她難道是什麼很見的人嗎。
吐出一口氣。
長風再度仔細地盤算起自己的庫存來。
不就是放上天能顯示定製的文字嘛,這煙花賣這麼貴是不是有點過於不合理了。
這才月初,饒是她臉皮厚,也不敢這麼快又去要零花錢。
畢竟,鐘離真的不喜歡自己和飲月走得太近。
丟下亂七八糟的雜念,長風緊張又興奮地準備開始計劃。
她已經把飲月的這個月的時間路線安排都摸透了。
總之,沒有機會也能創造機會。
求婚,求穩,求速。
鱗淵境巨大的龍尊雕像門口。
白相鬼鬼祟祟地等了好一會,直到腿都麻了,才終於等到口口聲聲說一定會早點過來的長風。
“你下次再這麼遲到,我絕對不等你了。你看看這天色,你的良心都不感到羞愧嗎?”白相氣得雙手跟大腿一齊發抖,她幾乎一夜沒合眼,做完虧心事,就馬不停蹄往這邊趕。
心情從期待緊張,到憤怒不滿,到麻木無情。
隻需要三個小時。
長風同樣鬼鬼祟祟地拉著她蹲下,絲毫沒有安慰她的意思,追問道:“廢話少說,托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白相還想辱罵她的心情暫且收拾起來,小聲道:“一切都在計劃中。”
看著長風這副穩操勝券,僅在把握的模樣,白相忐忑道:“你到底行不行啊。要是最後沒成,你可彆把我供出來,我丟不起這個人。”
長風無語掃她一眼,“有誌者,事竟成。你這點誌氣,能乾什麼大事。”
白相吐了,往龍宮裡放**蟲,逼得大家都待不了出門,算是什麼大事啊。
“放心,那些蟲子,我都提前藥好了,第二天就死,就是臭了點。等我和飲月成親了,我再自掏腰包買一百瓶芳香劑就行,這一點小事,誰會跟我們計較啊。”
作為同夥,白相對她這個荒唐的計劃,沒有提出質疑,反而積極同意,主動參與。
也有對這家夥行動力的認可。
畢竟,當初參與給龍尊送情書活動的小龍可不少,隻有她一個人笑到了最後。
這麼一想,如果有誰真的能跟龍尊成婚,怎麼想都是長風的可能性最大啊。
白相攬住長風的手,認真道:“你知道我這個人的,對朋友兩肋插刀,肝膽相照,等你和龍尊的事情成了,我這個功臣怎麼也得坐第一桌吧。感謝的話就不用多說了。我不在乎這些虛名。”
你那眼睛沒眨得這麼快,她可能就信了。
“行了,時間緊任務重,不多說了。我去了。”確定鱗淵境待不了人,大家都出門避蟲後,長風就大剌剌開始實施第二步計劃了。
求婚,當然要求婚對象在場。
其次,觀眾絕對不能少。
否則,她花大價錢定製的煙花不是白做了。
長風要確保,不僅僅是飲月,仙舟+持明的眾口人,都能看到她的決心。
既然決定求婚了,當然是要一次性成功。
另外還有一個小小的原因。
等大家都默認她和飲月的婚事之後,鐘離應該也能慢慢接受,她和飲月在一起的事了吧?
*
“等我找到往龍宮裡放臭蟲的小子,我非得給他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不可!簡直過分。”
“不知所謂!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唉,都是叫那些外鄉人攜帶壞了。”
“你們沒看到,長老都被臭得出門了,那臉色,嘖嘖。”
“噓,你小心點,隔牆有耳。彆到時候,你被當作放臭蟲的罪魁禍首。”
幾個看不出年紀的青年人蹲在角落裡竊竊私語。
他們也不常回鱗淵境,誰在仙舟上沒有一兩處房產啊,偏偏這次一回去就碰上這事。
連常年鎮守建木的眾長老都被驚動了。
屬實是讓人眼界大開。
“等等,你們抬頭看,誰大白天放煙花?”
到了約定好的地方,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一定按時過來的人卻沒有出現。
飲月難免有些奇怪。
長風不像是會遲到的人,那麼,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想到什麼,他微微蹙眉。
路口站著的青年長身玉立,冷冽氣息攝人,靜立片刻,眼看就要拂袖離開。
一隻腦袋上頂著滿滿一頭碎花的貔貅突然撞了過來。
嗷嗚咬上他的褲腿,牽著人往另一頭走。
頓了頓,飲月看向那貔貅腦袋上,亂七八糟,但格外有某人特色的紮花,抿起的嘴角彎了彎。
順著貔貅來時的方向抬眼望去,叉出去的小徑旁,紅燭靜默燒了一路,淚痕斑駁,錯落蔓延,一路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