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晚會過了沒多久, 物價局就給Romely下了100萬的罰單。
這個後果已經比楚雲濤預期的好太多, 他覺得事情到此就圓滿結束了。但是, 楚虞卻有不同的看法。
“這個罰款我不會接受, 我跟法務部商議過了，”楚虞將罰單放回了桌子上，“我們先申請行政複議, 如果不行，就發起行政訴訟, 絕不妥協。”
因為楚虞在發布會的表現太好，楚雲濤對自己女兒的臨場發揮大為滿意。但她到底隻是初出茅廬，現在，就有些意氣用事了。
“爸爸知道你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本身市場環境就是這樣, 為什麼專挑我們來罰？超市的美國大豆就是美國的嗎，起碼有一半來自巴西和阿根廷吧。藥店的藏紅花就是西藏的嗎, 隻怕是崇明島和伊朗出來的貨吧。意大利瓷磚, 就非得要意大利的礦嗎, 意大利的品牌設計、意大利的工藝就不行嗎？這些不過是零售行業潛規則而已。不過, 你那個‘全球采購’的詞用得很好，很有檔次, ”楚雲濤對著女兒，勸慰道，“我們的銷售口徑確實有一點點的欺騙性存在, 這點罰款，就認了吧。”
楚虞看著父親，搖了搖頭，“如果是虛假宣傳方麵的處罰，我也就認了，但現在罰單是物價局開的，要是認了，那些買我們的瓷磚的客人會怎麼看我們？況且，我們有L站的證據啊，我們早就公開承認過伊朗石材的問題，百分百意大利進口隻是銷售員業務素質有問題，並不是欺騙，大家也接受我們的道歉了。”
“原來你是故意那麼介紹的，你怎麼知道會遇到這個事？”楚雲濤對女兒未雨綢繆的本事大感驚奇。
“隻是看到網上有人吐槽老乾媽換了辣椒產地，一時想起來而已。”楚虞隨口說道。
“一瓶調料大家都那麼敏感，更何況是高級瓷磚？現在要去跟物價局硬杠……”楚雲濤搖了搖頭，“你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見父親態度保守，楚虞便換了一個角度，“爸爸，你在擔心什麼？我們有全套的進口憑證，東西漂洋過海，比當地貴幾倍不是很正常。所有人都知道Romely的瓷磚要45天起預定，我們屬於高級定製，顧客買的是我們是品牌曆史，我們的定價完全合法。”
楚雲濤細細忖度，等聽到品牌曆史這幾個字，他的表情怪異起來。
他6年前買下Romely的時候，它夠老確也夠便宜，到了H國，是他一手將這個品牌做起來的。
“Romely在國內算大牌，但是在意大利，它也夠不上……”
“夠得上，”楚虞目光灼灼，“Romely一定夠得上。”
當天，楚虞便坐著私人飛機，飛去了意大利。
作為身負重任的寶樂居股東，這次的行程應該是全商務性質的。但實際上，楚虞每天不是流連在佛羅倫薩的各大奢侈品店，就是去某棟大樓門前的咖啡店小坐。
一日，一輛古董車在咖啡店門口停了下來。
車上下來了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他有著灰藍色的頭發，巨大的墨鏡下，是一張瘦削的麵孔。
楚虞立刻走了上去，用法語同他問好。
聽到熟悉的語音，男人的目光俯視過來，落在一張亞洲麵孔上。
“你好，都彭先生，這是我的名片，”她將一張嶄新的卡片遞了過去，“可以請您喝杯咖啡嗎？”
男人看了名片一眼，這是他們公司的設計師今年為SVIP 特彆定製的，眼前這個小姑娘應該算是第一批客人，她看著這樣年輕，成年沒有？
助理遞過來一杯咖啡，他拿了過來，匆匆離去。
楚虞被留在了原地。
都彭的高傲和孤僻在時尚界極為有名，這是意料之中，她沒有喪氣。
名片送出去了，還算幸運。
第二天，楚虞去了羅馬，背對著那一汪碧綠的池水，她許下了兩個願望。
我會再回到羅馬。
借一點幸運給我。
她右手緊握，鄭重地從左肩上方劃過，一枚銀幣從她手中飛出，落入了許願池。
像每個虔誠的遊客一般，她望著水池，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與此同時，在首都拍賣行，一件來自H國的藏品，陡然被拍出了天價，轟動了整個意大利。
一時間，整個上流社會都在談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