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林市長沒有再出聲反對。
諶越順利入住國王酒店。
離開大廳，楚虞還在回味剛剛那一幕，“諶越，你怎麼會認識華信老總？在這裡，我跟他一共沒說上兩句話。”
那是個不好親近的人。
諶越一貫對她有問必答，“華信今年大建5G基站，原材料中有一種RF跳線奇缺，就主動找上了我，”他的解釋風輕雲淡，“這些跳線廠我當初收得很便宜，如果不是及時注入了資金，隻怕華信用的隻能靠進口，這是趙老不願意看到的。趙老很有風骨，他說讓我賺再多的錢他都高興，因為我讓這個產業活下來了，他不願意一絲一毫受製於外國人。我們聊得投機，我就把跳線廠成本價賣給華信了。”
這個故事，讓剛剛才在利萊亞國王麵前吹噓過自己多愛國的楚虞，感到了一絲絲羞赧。
不過0.01秒之後，她又暗歎，不愧是我拉來的外掛，諶越這投資眼光真是絕了。
“諶越，”楚虞這會兒便開始忖度著如何開口，她試探性地問他，“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嗯？”他看著她，目光似水。
楚虞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要悄悄暴富，然後驚豔所有人。”
諶越失笑。
“那我有這個榮幸，幫你什麼嗎？”
他的答案，永遠不會讓楚虞失望。
她便直入主題，“我雖然買下了辰氏，但利萊亞王室更看好顧辰風，如果沒有王室的支持，我在辰氏的控製權就形同虛設，辰氏在利萊亞多年的布局也將功課一簣。德爾薩王儲跟我約定，如果我在兩周內能完成一年份的小麥價格補貼，他就會讓王室轉而支持我，利萊亞小麥的缺口是24噸，大概要五億元。”
她將自己的情況全盤拖出，“我目前隻有一億多，我要完成這個任務，而且要漂亮地完成。”
諶越沒有嘲笑她的貪心，更沒有像任何專業投資顧問那樣，急慌慌地表示“不可能”。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腦海中無數的碎片信息和數字利率飛速翻湧。
楚虞也沒有激進地逼問他的意見，情況越是緊急，她的這份沉靜越發顯得難得，“在你來這裡之前，我自己有些想法，”她頭腦清晰，語速不急不緩，“我想做小麥期貨，這樣才能以小博大。我查過一些資料，利萊亞和周邊鄰國種植的是同一種小麥，這種小麥麵筋蛋白質含量高，主要用來做饢和釀酒，不過，鄰國都富得流油，他們對小麥的依賴性並不如利萊亞。我無意中測試過利萊亞人對小麥的偏好，當有人說饢會讓人犯困的時候，他們表現出了對這種單一飲食結構的擔憂，但又無法改變飲食習慣，但周邊國家就不一樣了，他們更有錢，會有更多可選擇的食物，更可能實現飲食結構轉向多樣化。哪怕他們不願意改變主食，如果有人跟富人們說，他們的小麥不是最好的小麥，做囊不夠健康，釀酒不夠清爽，他們應該去跟澳洲或加拿大進口更優質的小麥，他們一定會這麼做，而他們自己種的小麥，供應量不變，需求陡然減少，價格就會下跌。而且，我查過最近的天氣，今年是利萊亞降雨最多的一年，周邊國家也一樣，隻要農業專家說小麥今年會豐收，供應量上升，它的價錢就漲不起來。鄰國的需求減少，價格下跌，對利萊亞來說，絕對是好事。”
產量、需求量、天氣、替代品、消費者偏好，都是影響小麥價格的重要因素。
不過，能不能在短短兩周之類，精準打擊這種小麥的價格，實現預期收益，這些還需要專業人士來評估，楚虞不是科班出身，所以心裡有些沒底。
楚虞的描述近乎樸素，沒有任何令人炫目的經濟學專業詞彙。她的這些想法，到了真正的行家麵前，是不是會顯得既可笑又漏洞百出？
她迫切想知道諶越的想法，但又有些膽怯。
“利萊亞是熱帶沙漠氣候，小麥一年可以種2季，現在是五月，他們的小麥即將上市交割，這個時候價格通常會漲，這是個被曆史反複證明的季節性規律。而你，這個時候要做空小麥，顯然違反了最基本的規律。”諶越點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矛盾點。
這句話，讓楚虞眼中的星光一點點暗下去。
“但，所有的規律，都有可能被打破。”他眼帶笑意。
“你的意思是？”楚虞問得小心翼翼，“可以試試？”
“不是試，”諶越望著她，他不想讓她有一點點失望，何況這次，是在他的主場，“勢必一擊即中。”
作者有話要說： 林清鬱：閒雜人等麻煩出去。
楚虞：我單方麵宣布，我和諶先生訂婚了
諶越：還有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