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日記(2 / 2)

薑梨走到船頭,正好碰見受到驚嚇後臉色發白的蘇蓉蓉,以及神情嚴肅的楚留香。

那具屍體已經漂到近前,讓人再也無法忽視。

“薑姑娘,彆看,會做噩夢的。”蘇蓉蓉體貼地說道。

薑梨大受震撼,竟然是屍體!這遊戲到底能不能玩了,這種場麵都不會被和諧掉的嗎?

雖然但是,她說出的話卻成了:“屍體這種東西,就像蟑螂,當你看到一具的時候,背地裡應該有很多具了。”

場麵一時寂靜。

楚留香:“說得好,下次彆說了。”

他的腦仁已經開始疼了。

“啊,對了,我有個朋友就在附近,想問楚大哥借用一下小艇。”薑梨終於想起了自己原本的來意。

這個事情比較緊急,晚了無花就跑了!

楚留香眉頭一跳。

放在往常,他的災難雷達還靈敏的情況下,應該會斷然拒絕。可惜今天發生的事實在太震撼,他一時沒想到還會有什麼比海上漂來屍體更糟糕的。

“朋友?”他抬眼望向密集的雨雲,不大放心,“海上風雲驟起,你獨自一人載小船,恐怕有危險。不如讓甜兒陪你……”

薑梨為難地說道:“但我那位朋友有些害羞,陌生人若是在場,他都不肯跟女人說一句話的。”

她這位朋友的性格,聽上去怎麼有點耳熟?

楚留香很快就沒心思再多想了。隻因在說話間,又一具屍體漂到了附近。

“……去吧,自己小心。”

一葉扁舟,出沒風波裡。

天氣是開始變得惡劣,仿佛是預示著今日的驚嚇還未終結。

薑梨是個極少戶外運動的人,讓她自己操控一條船,比登天還難。要不是有係統自動尋路的支持,她寸步難行。

“世尊,我亦如是,往昔已來輪轉生死,□□所醉,貪嗜五欲……”

少年僧人雙手合十,雙目緊閉,口頌經文,高潔無垢,純然已超脫俗世,冷清神聖不可侵犯。

卻聽身畔似有異響。

那合該葬身濟南大明湖的少女,話音隻是淡淡:“而我未得醒寤之心,雲何如來便欲放舍入於涅槃?”

無花的雙目緩緩睜開,看向薑梨時無喜無悲。

兩小舟並立,在風雨中同樣渺小。

“姑娘通曉佛經?”無花有點驚訝。

“法不傳六耳,我本不該知道的。”薑梨和善一笑,手中捏著珠串對他一禮,“不過聽見大師誦經,忍不住想要炫耀一二。”

彆問,問就是宅在家裡,什麼都要學一學。

死宅之間,亦有差距。

她屬於卷王型宅女。

無花聽她說話隱隱帶刺,不由眸光微斂,又瞧她一眼,問道:“這位施主,有些麵善,我們可曾見過?”

“……你不記得我了?”

薑梨猛地回頭,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無花,似乎有火光就要冒出來。

無花實在不知她哪裡來的怒意。

薑梨猜也知道他不理解。她心心念念要突然出現,至少要死而複生嚇唬一下這個花和尚,結果他竟然全忘了。

她完全沒有存在感是嗎?

這不就顯得她方才放棄睡午覺過來尋仇的舉動非常可笑?

“你怎麼可以不記得我……”薑梨控訴的目光釘在無花臉上,說話就不大講道理了,“我遇上的第一個偷襲就是你,我現在都還記得,冰冷的湖水淹沒我的頭頂……”

啊,其實並沒有,玩家的體感可以調到30%,她完全沒在害怕。

不過無花顯然是已經記起了某些不太好事。

“……原來是你。”他冷笑著吐出兩個字,“薑梨。”

他近來事務纏身,無法分神去處理細枝末節。再者《江湖月報》的消息一經流出,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他也無可奈何。

無花虔心修佛多年,卻從不信因果報應。

這世上屍位素餐之人太多了,都是如此愚鈍,又無可救藥。既然如此,何不由他取而代之?

不過這個在《江湖月報》上指名道姓挑釁他的女人,無花實在不能將她和那一夜大明湖畔殺死的女子聯係起來。

他那一掌打出去,就知道她毫無武學根基,必死無疑。死人豈能複生?

她被滅口隻能說是她夠倒黴。

但薑梨非但沒死,還以自己的方式報了仇。

無花成了輿論的焦點,行事不得不更加謹慎。而他積累的少年天才的名號,也被掩蓋在豔名下。

更為重要的是——

“把日記交出來,我便既往不咎,如何?”他又恢複了慈悲為懷的大師之姿,仿佛方才的怨毒都是幻象。

這下輪到薑梨懵逼了。

“什麼日記?”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