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 / 2)

“夢琪這覺悟好,不愧是辛旅和尹主任的閨女。”邱雅琴看著手裡京市晨報的征稿欄,津津有味著,抬頭感慨一句。

一牆之隔,辦公室門外二個姑娘也聽了一耳朵,李念君歪頭看向何鬆玲,“聽到沒?人家怎麼說的?自己辦黑板報忙了一天手都酸了,真是不要臉!”

越說越激動,李念君白眼一翻,“她就偶爾出來晃蕩一下,事情全是你乾的,就隻有你那麼傻!等著,我現在就進去揭穿...”

“哎!”何鬆玲忙拉著李念君,再伸手拉上蘇茵往樓下去。

“何鬆玲,你攔著我乾嘛啊?”李念君走到廠辦樓下,生起氣來,總覺得這妹子不爭氣。

“算了。”何鬆玲蔫蔫的,有些氣餒,“我...”

“你這都要忍著?”李念君心氣不順,真想搖醒何鬆玲,“辛夢琪當麵一套背麵一套,你就回回被她當使喚丫鬟吧!”

“李念君!”樓梯口傳來小皮鞋的踩在地麵的聲音,辛夢琪剛下樓就聽到有人說自己壞話,走近一看,估摸剛剛自己在廠辦說的話被聽著了,“我說的有問題嗎?大家都是為集體服務,做宣傳欄用於思想建設和宣傳,何必分那麼清楚?”

走到何鬆玲身邊,辛夢琪親熱地挽上她手臂,“對吧,鬆玲

() 。我們是一塊兒使勁的,錢阿姨表揚了我就等於表揚了你呀,這軍功章上有你的一半。”

“你!辛夢琪,你可真是不要臉!”李念君說話直,半分不給辛夢琪臉麵。

辛夢琪冷冷一笑,“怎麼?你想上樓去找錢阿姨說黑板報不是我辦的?你覺得像她們那麼忙的認,在乎到底是誰往黑板上寫字畫畫嗎?隻要東西辦好了就行,你再去說,隻會讓人覺得小題大做罷了。再說了,我每天也去了的,院裡阿姨可見到了~”

“你這心思還挺深,每天就懟著大夥兒上下班的時候出現在黑板前裝樣子唄。”李念君冷哼。

“李念君,你有功夫管彆人閒事,不如操心自己,依依馬上就要報名上大學了,我要是你,自己親爸把上大學的名額給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女都不給親閨女,不得活活嘔死。”

“你!”

李念君看著辛夢琪帶著勝利者的姿態離開,氣得無法辯駁,聽著那句寧願給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女都不給親閨女,平日裡再大大咧咧的人也差點紅了眼眶。

蘇茵覺察出李念君眼裡一閃而過的落寞,僅僅是認識幾天,也能看出這姑娘是個要強性子,自己親爸這麼做,她反而不會去大吵大鬨,隻會嘴硬說無所謂。

“念君,有機會不如跟你爸談談,他是你爸,你得讓他知道你在乎的東西,不能讓他拿去做人情,你有權利去爭取你想要的。”蘇茵這話是真心的,可彆白白便宜了其他人,就是不知道李念君能不能聽進去。

李念君恍然看著她,張張嘴,到底沒說出什麼。

回去的路上,蘇茵問起何鬆玲的想法,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隻覺得何鬆玲像個麵團,性子太好,好到誰都能欺負似的。

“茵茵姐,我知道你和念君姐覺得我傻嘛,其實我剛剛在廠辦門口聽到那些話,也有些難過的,我性子悶,跟著我媽來隨軍在院裡朋友不多的,還是夢琪姐和依依姐主動跟我說話,我那時候好開心。現在想想,興許確實是為了找我跑腿辦事才和我主動說話吧。不過為了這事兒,我又覺得沒必要撕破臉,好像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再說了...”

“那你不覺得憋屈?”蘇茵發覺這人確實有些天真性子在,換做旁人早生氣了,何鬆玲隻是有些蔫,轉瞬又自己安慰上自己了。

“是有點。”何鬆玲衝她吐吐舌頭,露出個苦笑,“我以後注意些,不過沒事兒,興許睡一覺就忘了。”

“你還真是傻乎乎的。”蘇茵心裡更心疼這個妹子,挽著她手臂,“要是願意呢,你一會兒吃了晚飯來顧家,這事兒特意說確實容易顯得小題大做,興許錢阿姨根本不在意,能有彆的法子。”

......

晚飯後,顧老爺子和老伴相攜去外頭散步嘮嗑,蘇茵在客廳擺弄上一張白紙,備好鉛筆,給顧爺爺準備賀壽禮物。

她以前跟姨奶奶學過書法和畫畫,寫得一手好字,同樣也畫得不錯。

吳嬸在一旁看著,不禁感歎,“你會得還真多啊!真是藏什麼

臥什麼來著?”

錢靜芳發笑,“藏龍臥虎。”

“對對對!”

蘇茵準備畫一幅顧爺爺和王奶奶的肖像畫當禮物,心意滿滿,是用錢買不到的,加上顧爺爺對王奶奶的喜愛,肯定會喜歡。

顧承安湊過去,看著蘇茵下筆像是有如神,勾勒幾下便畫出淺淺輪廓,當真是有兩把刷子。

“你這禮物是不是要把我的比下去了?”

蘇茵頭也沒回,“怎麼會,你是顧爺爺最疼的孫子,你就站那兒什麼都不送,老爺子也喜歡。”

顧承安嘴角噙上笑,謔,真甜。

就這小嘴,說出來的話任誰聽了都覺得悅耳。

錢靜芳展顏,對自己兒子自然是偏寵的,“聽聽茵茵說的,你這孫子到時候還是得表示啊,用點心!”

“媽,那我肯定用心啊。”顧承安伸手攔住蘇茵作畫的手,對視上她疑惑的眼神,“借我畫一筆。”

從蘇茵手裡奪過鉛筆,顧承安輕輕往爺爺臉部輪廓處勾描,轉瞬又將筆塞到蘇茵手裡,“行了,這畫也有我一份兒吧?”

蘇茵:“...”

“你這皮小子,還想等著摘桃兒啊?”錢靜芳笑開,拍拍他結實的胳膊,“茵茵,你彆管他,到時候我和吳嬸給你作證,這畫和這小子沒一點關係!”

顧承安手攬上母親肩膀,笑得開懷,“錢靜芳女士,怎麼還帶坑兒子的啊?”

“去你的,沒大沒小!”錢靜芳嘴角含笑,看著兒子,眼裡滿是寵愛。

不過片刻,何鬆玲上門來,錢靜芳招呼她吃了片桃酥,小姑娘膽子小,倒是也禮貌道謝。

“鬆玲,來來來,你的字寫得漂亮,適合幫我題字。”蘇茵一招手,讓她在白紙的右下角寫字。

“就寫——顧宏凱與王采雲於1976年10月16日,蘇茵敬上。”

何鬆玲握筆書寫,錢靜芳閒來無事上前看看,她是知道蘇茵一手字寫得不錯,怎麼還要請人來幫忙,難不成何鬆玲寫得更好?

這一看不打緊,字確實不錯,就是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

“寫得真好看,謝謝你。”蘇茵欣賞一番,轉頭對錢靜芳道,“錢阿姨,您書法好,幫忙看看不錯吧?”

“嗯,確實不錯。”錢靜芳看著娟秀字跡真是覺著眼熟,一時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跟外頭黑板宣傳欄上的字兒差不多啊。”顧承安在旁邊隨口一句,倒是點醒了錢靜芳,可不就是一樣嘛!

再開口便有些驚訝,“鬆玲,那外頭黑板宣傳欄上的字都是你寫的?”

何鬆玲點頭,“是。”

“這樣啊...”錢靜芳嘀咕一句,眉心微微蹙起。

“哎,我看看,何鬆玲,你在上麵給我添個名兒啊,就在蘇茵旁邊寫個顧承安,我和她一塊兒送禮。老爺子肯定喜歡。”

蘇茵懷疑這男人要搗亂,忙把畫紙護住,“彆,彆聽他的!”

顧承安看著蘇茵護東西的勁兒,真把自己防上了,湊到她身邊,扯了扯她的麻花辮,見她微惱的神色,低聲一句,“嘿,你還真沒良心啊,虧我剛幫你說話。”

蘇茵愣了一秒,立馬反應過來,瞥他一眼,“你怎麼知道的?”

顧承安勾了勾唇,衝她挑眉,“你就說寫不寫我的名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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