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他一把(1 / 2)

慕先生並未接過全新的茶盞, 僅是冷睨喬青瀾一眼:“儘好你份內之事,旁的, 勿要多管閒事。”他起身, 繞過喬青瀾,“虞氏與齊王世子婚期將近, 你不必太攔著顧玄鏡,必要時推他一把。”

灰色身影衣衫鬢角似乎都席卷了一層漸寒的涼意,全然將她當作一個任意差遣的下人,喬青瀾表情淡淡,長袖下的手卻是緩緩握緊:

“可這般豈不是放任玄......鎮南王認出虞氏?若是虞氏與齊王世子大婚前鎮南王便認定了虞氏是鎮南王妃,這大婚豈非是毀了?”

慕先生似笑非笑地看了喬青瀾一眼:“有諸多前車之鑒, 哪怕是虞氏與鎮南王妃再肖似, 顧玄鏡也斷不可能一口就能咬定虞氏是鎮南王妃。”

喬青瀾錯愕:“先生一直安排人手在鎮南王麵前有意無意地裝作鎮南王妃便是為了今日?”

她看著麵前平平無奇的男子, 心間陡然爬上一陣膽怯畏懼的寒涼, 這股涼意自心間升起,迅速地浸透到四肢百骸,那是對麵前之人心機深沉的畏懼膽寒。

自當年鎮南王妃死後, 玄鏡便總是三五不時地遇見與鎮南王妃或眉眼, 或風姿神韻相似的人, 更甚者, 有人兩者儘具。而且那些人被玄鏡審問時, 無一不是疾口否認自己是鎮南王妃,可反倒是這般,才教玄鏡更加生疑, 也愈發反複無常。

到底要有多深的心計,才能苦心孤詣地布局了十多載,一步步將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

慕先生不輕不重地一笑,眼尾微微挑起的丹鳳眼滑過一抹異色,挑起夜色間萬千春華,哪怕是鑲嵌在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上,竟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他笑道:“為了讓顧玄鏡失去理智,耗費再多的精力也值得。”

因為唯有顧玄鏡失了理智,他才有將那五分的勝算占至七分的可能。

喬青瀾卻無心欣賞那斂儘春華,驚心動魄的美,她隻覺膽戰心驚:“那......青瀾近來隻需要不再阻攔即可嗎?”

“你隻要老老實實留在殿中,而後聽我安排即可。”

慕先生說完轉身欲走。喬青瀾見狀,卻是遲疑著開口詢問道:“先生,您今日來......”

猶豫許久,喬青瀾還是不太敢問出心中疑慮,儘管知曉慕先生向來算無遺策,可隆宴宮畢竟滿是玄鏡眼線,她又如何能不擔心被玄鏡發現。

慕先生似是看出了喬青瀾的疑慮:“你儘可放寬心,這隆宴宮中,能發現我的,也就隻有一個顧玄鏡,可他現在估計是沒有那個閒心的,便是真發現了,我也自有法子脫身,至於你,你隻要咬死不認,顧玄鏡斷不會把你如何。再者,你在他身邊做到這一步,已是足夠,被知曉也無妨。”

“多謝先生解惑。”聽慕先生如是解釋到,喬青瀾稍稍放寬了心,淺笑著朝慕先生盈盈一福。

她臉上的笑意真切又溫婉,唇邊弧度漸深,可這笑意凝固在了一半。

微低的視線中,儘管身處夜色之中,可那抹迤邐的勝雪白色也未曾折損半分風華。

喬青瀾瞳孔驟然一縮,下意識地抬眼看去,無聲立於夜色中的,不是顧玄鏡又是誰?

慕先生比喬青瀾更先一步發現顧玄鏡,已是在喬青瀾愣怔的片刻往相反方向而去。可惜,顧玄鏡出現在此處顯然不是突然,在慕先生動身那一刻,顧玄鏡旋即閃身追了上去,掠過喬青瀾時掃落一個漆彩繪金花瓶。

清脆的花瓶聲一響,來之前被顧玄鏡吩咐過藏身在遠處的暗衛也立刻隨之尾隨了上去。

變故不過發生在一瞬間,喬青瀾還沒察覺出任何異樣,便再瞧不見任何人影,她下意識地跟出去。

寬闊的庭院中,隱約僅可見灰白交錯。兵刃相見間殺意儘顯。

玄鏡!

方才她所見不是錯覺,真的是玄鏡!

他怎麼會來!他分明已是多日閉殿不出了!更何況,竟有暗衛埋伏在暗處,便表明他顯然並非是特意來看她,而是發現了些什麼,才尋跡而來。

他到底聽到了多少!又是何時來此處的!

若是都聽見了......喬青瀾抓住門扉的手微微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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