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歡笑起哄，沒人注意到兩隻小崽子悄然爬上了空地旁的古鬆。
龍崽與鳳崽蹲在枝頭，探出腦袋看了看，恰好看見空地上自家爹爹和父親對戰的場景。
“……爹爹怎麼和父親打起來了呀？！”龍崽焦急甩著尾巴。
鳳崽正想說話，恰值一道劍氣淩空而來，從古鬆頂上掠過。他畏懼地縮了縮身體，委屈道：“他們打得好厲害啊，這可怎麼辦？我們……我們要幫忙嗎？”
“可是……該幫誰呢？”
兩隻崽崽扭頭看向空地上那兩人。
鳳祁連武器都沒召出來，側身躲過季朝雲一劍，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含笑道：“你看，又心急了。你身法的確很快，但在應敵之時，尤其是麵對身法與你相近甚至更強者時，更要冷靜下來，越快越容易出破綻。我教你的都忘了？”
季朝雲沒回答。他掙動一下沒掙得開，懊惱地瞪了鳳祁一眼。
他的臉頰因打鬥有些發紅，額前的鬢發微微濡濕，顯得一雙眼睛更加烏黑明亮。
鳳祁被他這眼神看得心頭一動，稍一晃神，竟被季朝雲掙脫開去。沒等他反應過來，季朝雲劍招已至，險些削落他一縷發絲。
鳳祁略有些狼狽地躲過，身旁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我現在總算明白該怎麼對付神上了，原來神上軟硬不吃，隻吃美人計。”
“那也得看對著誰，要換了彆人，這招可就行不通了。”
“都給我閉嘴！”鳳祁忍無可忍，高聲喝道，“都安靜看著，誰再多話，就將今日新學的那套劍術練個八百遍！練不好不許放課！”
古鬆上，龍崽與鳳崽縮回腦袋。
“好像父親被打得更慘。”龍崽道。
鳳崽問：“那我們要幫父親嗎？”
“……”兩隻崽崽對視許久，龍崽不確定道，“再看看吧？”
鳳崽點頭：“嗯！”
季朝雲與鳳祁的對戰還在繼續。
打至現在，季朝雲的體力漸漸有些跟不上，動作也放緩下來。
鳳祁很快看出他的異常，低聲問：“累了？”
“不累。”季朝雲道。
鳳祁笑著搖搖頭，忽然出手，朝季朝雲揮出一掌。
他這一掌沒有注入太多靈力，隻是季朝雲已習慣此人隻退不進，竟未曾防備，被他推得急退幾步，摔倒在草地上。
“還說不累，先下去歇會兒吧。”鳳祁收了手，溫聲道。
季朝雲抹了把額前的薄汗，似乎有些不樂意：“可是我……”
鳳祁壓低聲音打斷道：“小龍，我們先前怎麼說的，修行不能心急。”
季朝雲注視著那雙溫和的眸子，斂下眼：“我知道了……”
鳳祁笑了笑，正欲上前將他拉起來，眼前忽然閃過兩道小小的身影。
“不要欺負爹爹！”兩隻崽子從遠處飛來，恢複成了人形，一人抱住鳳祁一隻腿。
“？”鳳祁茫然地低頭，“你們怎麼會……”
龍崽用力抱著鳳祁的大腿，帶著哭腔控訴道：“父親是壞人！父親在家裡明明很聽爹爹話的，居然在外麵欺負爹爹，還把爹爹推摔倒了！壞人！！！”
季朝雲：“……”
鳳祁：“……”
圍觀眾弟子：“？”
兩隻崽子認定自家爹爹被父親欺負了，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引得鴻蒙山上狂風大作，驚動了無數書院弟子。
自那日之後，鳳霄神上家暴的消息被傳到仙域，鳳鳴穀和靈淵海輪流派人來與鳳祁嚴肅談話，就連返回神域的神兵都下界來問候了一次。
再後來，聽說鳳霄神上為兩個孩子尋了先生，兩隻崽開始被迫留在家裡每日讀書練功，再也沒出過鳳池棲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