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嘴犟?!”玖茴抬起頭,三皇子嚇得縮了縮脖子。
“二皇子偷極惡之氣,你偷噬魂網,你們魔族到底有多少極品寶貝,才讓你們隨隨便便就把東西偷出來?”玖茴瞥著三皇子,以他們的腦子,想要把魔族至寶偷出來,恐怕沒那麼容易:“是不是有人幫你?”
“銀籍受了內傷,需要我手中的一種秘藥。”三皇子老實回答:“我跟沙欏葭做了交換,她幫我偷出噬魂網,我就把秘藥給她。她最受父王寵愛,又住在內宮,想要把噬魂網偷出來很容易。”
玖茴挑了挑眉:“二皇子拿出來的極惡之氣,也是她幫著偷出來的?”
“我不知道。”提到二皇子,三皇子沒有掩飾自己語氣中的不屑:“我跟這種蠢貨不熟。”
“你比他聰明不到哪去。”玖茴雙手掐訣,右手食指點在三皇子額際。
“你對我乾了什麼?”三皇子察覺大腦不受控製地回憶自己這些年做過的所有事,等玖茴的食指離開,他挪著屁股往後退:“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原來是個被母親保護得嚴嚴實實的聽話好寶寶。”玖茴耗費了不少靈力,搜索完三皇子所有記憶,有些疲憊地收回手,她神情怪異地看著三皇子。
其他魔族人吃人肉喝人血,以活人怨氣煉製丹藥法器。這位三皇子天天帶著手下在魔都晃悠,每天最愛做的事就是聽手下吹捧他如何英勇如何算無遺策,順便平等地瞧不起他所有兄弟兼妹妹。
就連來桃林城找事,也是因為聽沙欏葭說“即使是三哥你去了桃林城,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才會趁著魔後外出的機會,跑來桃林城找事。
“誰說我需要母後保護?!”三皇子對這句話反應十分激烈:“我邏訶生來天資聰穎,還是下一任魔王,無需聽從彆人的命令。”
“你與沙欏葭的修為,誰更高?”
“沙欏葭不過是奸妃所出,血脈卑賤,如何能與我相提並論!”
“我懂了,她修為比你高。”玖茴把手搭在祉猷手臂上,隔著衣袖,一股靈力輸入她的體內。
玖茴回頭看向祉猷,對他展顏一笑,隨即從納戒裡取出一枚丹藥,捏住三皇子下巴,把藥塞進他的嘴裡。
“你給我吃了什麼?”三皇子察覺到體內多了一股陰寒之氣,想用魔力把東西逼出體外,可是他剛有這種想法,便立刻腹痛不止。
嬌生慣養的他,何時吃過這樣的苦,他痛苦地蜷縮在地。
“三皇子莫要亂動,你掙紮得越厲害,就會被反噬得越深。”玖茴搖了搖裝丹藥的瓶子:“我這藥雖不是什麼修真界秘寶,但對付三皇子你卻是綽綽有餘。”
三皇子邏訶疼得冷汗直流,卻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我就知道,不管是發瘋的少城主也好,還是天老二自己稱老大的魔族皇子也罷,都是能聽懂人話的。”玖茴輕笑一聲:“隻要教育得好,全都可以變成乖寶寶。”
三皇子邏訶憋屈地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玖茴取了一粒解藥塞進邏訶嘴裡,邏訶蒼白的臉色重新恢複了紅潤,他驚恐地望著玖茴,再不敢出言挑釁。
“這粒解藥隻能保你六個月內能夠正常使用魔氣,六個月後你若是不吃解藥,隻要使用魔氣,就會像剛才那樣痛不欲生。”玖茴笑眯眯道:“看在你還沒釀出大錯份上,我可以饒你們一命,但是你們的命不能白留。”
三皇子與結界外的幾個魔族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你想要什麼?”
“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交出來。”玖茴雙手叉腰:“留下買命財。”
三皇子恍恍惚惚,一時間竟分不清他跟這個少女誰才是真正的魔族人。
“不想給?”玖茴掏出了殺豬刀。
“給給給。”三皇子沒法動彈:“你至少先給我鬆開。”
“祉猷,你去收外麵幾個的錢,我來收他的。”玖茴收回靈力,挑著眉道:“快點。”
法器、丹藥、靈石、魔力石、寶石……
邏訶把身上的東西掏得乾乾淨淨,忍氣吞聲地看著玖茴:“這下就可以了吧?”
“把你鞋上的寶石摳下來,還有發冠也給我。”玖茴撤去結界,扔了一個麻袋在地上:“把東西通通放袋子裡。”
三皇子與幾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魔族,老老實實排隊把東西放進麻袋。一位魔族因為外袍上繡了金線,連外袍都老老實實脫下來放進了麻袋中。
“仙子,東西我們都已經交出來了,請您留殿下一命。”魔族護衛們穿著坑坑窪窪的鞋,把三皇子護在他們中間。
“你。”玖茴指了指三皇子,“把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三皇子邏訶順著玖茴的眼神望過去,看見的是裂成碎片的萬年蟒骨刀。他差點沒繃住滿腔男兒淚,這是他最心愛的武器,如今竟死無全屍。
羞辱他的方式有很多,這個女人選了最惡毒的一種。
有護衛想去幫邏訶撿回來,被祉猷攔住,他淡淡開口:“沒讓你去。”
玖茴說了讓誰去,就隻能誰去。
魔族護衛一怒之下,深吸一口氣,退了回去。
三皇子終於沒能忍住男兒淚,披頭散發穿著摳得千瘡百孔的鞋子,蹲在地上把蟒骨刀碎片一片一片拾了起來。
他活了一百多歲,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
“解藥隻有六個月的藥效,六個月後你若是想繼續正常使用魔力,記得來向我買解藥。但你們魔族若是再來桃林城搗亂,或是傷害我的同門,那我隻能與三皇子你同歸於儘。”
玖茴看向魔族護衛:“希望諸位把這話傳給魔後娘娘,在下隻是平平無奇的頑石,三皇子卻是珍貴的玉瓶,我相信魔後娘娘知道該如何選擇。”
說完這些,玖茴把麻袋打好結,笑得眉眼彎彎:“我素來心善,等三皇子下次來取解藥,我隻收你五十萬靈石藥費。”
三皇子眼淚流得更加洶湧。
“你們還不走?”玖茴看了眼天色:“再不走我就要改變主意了,我倒數十個數,十、九、八……”
看著魔族護衛扶著三皇子匆匆離去的背影,玖茴雙手環胸,嘖嘖道:“看看,再桀驁不順的熊孩子,也是能懂得能屈能伸的。”
“祉猷,你都不好奇,我為什麼會饒魔族三皇子一命?”玖茴回頭看祉猷。
“為了……半年收他五十萬靈石?”祉猷從袖子裡掏出素帕,上前一步搭在玖茴手背上,隔著手帕輕輕為她擦手。
“靈石隻是順手為之的事,主要是他不能死在桃林城。”玖茴沒有掩飾自己搜索了三皇子的記憶:“我用術法搜索了他的記憶,發現魔王年老體衰已到隕落之年,魔族很多事務都由魔後代理,若是三皇子死在桃林城,魔後一定不會放過桃林城。”
三皇子是魔後最大的軟肋,他若是死在她手中,魔後肯定會瘋狂報複整個桃林城與望舒閣。但她如果把三皇子這個軟肋抓在手裡,魔後反而有所忌憚。
“最重要的是,下一任魔王不能是聰明人。”玖茴歎口氣,“我欣賞聰明擅謀略的人,但她如果是我們的敵人,就不太妙了。”
祉猷接過玖茴擦過手的素帕:“我們要怎麼做?”
“什麼都不用做。”玖茴把塞得滿滿的麻袋放進納戒:“等。”
“等?”
“三皇子活蹦亂跳回了魔族,魔族那邊暫時不會有什麼動靜。”玖茴伸了伸攔腰:“再過幾日師父就要出關了,等師父出了關,我就帶你回村子玩幾天。”
“好……好。”祉猷把手背在身後,手指揉搓著手中的素帕,臉頰在月光下微微泛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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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柏師兄。”
彥柏正在樹下練習奚琴,見祉猷單獨來找他,詫異地放下奚琴:“小師弟?”
平日裡小師弟總是與玖茴小師妹在一起,今日單獨來找他,還是頭一遭。
“來,坐下說。”彥柏招呼祉猷坐下,給他倒了一杯茶:“有什麼事儘管告訴師兄,師兄幫著你一塊解決,沒錢花了?”
他開始解腰間的荷包。
“不是。”祉猷捧著茶盞,不知該怎麼開口。
“是犯錯了?”彥柏停下解荷包的手,憨厚一笑:“彆怕,大不了師兄幫你去求情。”
“我是想請教你,第一次去朋友家,應該注意什麼。”祉猷的手長得很好看,此刻他的手緊緊捧著茶盞,模樣看起來有些無措。
彥柏沒想到他會問這個,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請等我片刻。”
不多時,彥柏拿著幾本書出來,他拍了拍書上厚厚的積灰:“這些都是讀書人寫的一些有關人際交往最後走上人生巔峰的書籍,裡麵什麼內容都有,你拿回去隨便看。”
“謝謝師兄。”祉猷接過書,看了眼書封上的名字。
第一本書是《論我討好泰山大人成為全城首富的那些年》,第二本是《成為贅婿後,我被全家敬重了》,第三本《我的姐妹是首富,我是姐妹唯一好友》,第四本《如何與城主成為異父異母的兄弟》。
祉猷看了看這些書,又看了看彥柏。
“這些書的名字雖然不太正經,但書的內容還是很正經的。”彥柏翻開《論我討好泰山大人成為全城首富的那些年》解釋道:“這本書裡的主人翁憑著個人毅力與大度寬容,認真教養對他打罵的小姨子,原諒偷他錢的舅兄,最後終於贏得了刻薄嶽父的認可,幫著嶽家經營生意,最後讓嶽家成為了全城最有錢的富戶。”
“還有這個被全家敬重的贅婿,他妻子早亡,為了保住妻子的家業,他嘔心瀝血,與各種大人物來往交鋒,教導叛逆的孩子,最後把家業完完整整交給自己與亡妻的孩子,於是他成為了子孫後輩最敬重的人。”彥柏拍了拍《成為贅婿後,我被全家敬重了》,對自己推薦的書很有信心。
“現在話本生意不好做,作者日子過得也艱難,若不起個奪人眼球的名字,讀者不買賬啊。”彥柏拍了拍這幾本書:“隻要你把這五本書看完,肯定什麼交際都難為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