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家可歸躲在街角的低階魔族,看到穿著金甲的魔衛騎著邪骨馬衝出王宮,嚇得瑟瑟發抖。
不過這些高傲的魔衛,這次沒有在意他們的出現,反而往各大護法的府邸湧去。
“你說什麼,父王死了?!”公主推開親衛,看了眼還沒亮起來的天色:“銀籍呢?”
“銀籍不知道去了何處,現在魔後把持了整座王宮,與左魔將軍狼狽為奸,把所有護法府都圍了起來,理由是……理由是……”親衛臉色蒼白:“理由是你謀逆弑父,有幾位護法與你關係親近,魔後懷疑他們與你一起謀權篡位。”
“魔後那個賤婢,竟然敢汙蔑我!”沙欏葭起身穿上破舊的外衫,扒下身上的釵環首飾:“現在趕緊出城!”
“公主,不找銀籍嗎?”親衛猶豫著問。
“不必,趕緊走。”沙欏葭心中有不妙的預感,她擔心自己再不離開,就要落到魔後的手裡了。
出了公主府,沙欏葭就注意到滿街都是魔衛,她趁亂抹黑自己的臉,擠進了往日看不起的賤民堆裡。
很快魔衛便把整個公主府圍攏起來,街上的眾人才知道,原來公主想自己做魔王,把她爹給殺了。
“將軍,公主不在府中。”
“將軍,銀籍也不在。”
“難道這對有情人一起逃了?”魔族少將軍皺了皺眉,轉頭看向身後穿著白袍的男人:“白公子,您看這……”
“派兵守好王都城門,不要讓可疑的人離開。”白硯掃了眼人群:“既然這裡的沒有我什麼事,我就先回王宮了。”
“白公子慢走!”少將軍向他行了一禮,他矜貴地頷首,轉身離開。
混在人群中的沙欏葭看著被魔少將畢恭畢敬送走的人,心中疑雲更深,玖茴的那個人族表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地位還隱隱高於少將軍?
難道玖茴為了保命,選擇了向魔後投降?她的那些表兄妹們,靠著她獲得了金錢地位?
沙欏葭跟在白硯身後,看著過往的魔衛紛紛向他行禮,他卻十分傲慢的模樣,眉頭皺得更緊了。
血統低賤的人就是眼皮子淺,為了拉攏一個玖茴,竟然讓這種沒腦子的雞犬跟著一起升天?
被這種無能的凡人壓在頭上,魔族其他人難道沒有怨言?
眼見白硯越走越偏,沙欏葭漸漸起了殺心。
“公主跟了在下這麼久,難道就是為了與在下兵戎相見?”走進一條內巷後,白硯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她:“我如果是你,就不會跟到這裡來。”
沙欏葭戒備地往後退了兩步,發現她身後多了一道結界。
這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沒有修為的凡人!
“我來之前,玖茴特意跟我說,若是公主能夠逃出去,就放你一條生路。”白硯微笑著歎息:“可惜玖茴的一顆善心,竟是被你辜負了。”
“善心?”沙欏葭覺得這是自己聽到最可笑的笑話:“若不是玖茴屢次壞我好事,我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公主好生不講理,我們兄妹幾人好好在外遊曆,是公主您把我們抓來了魔界,怎麼又怪上玖茴了?”白硯再次歎息:“公主殿下,您這是咎由自取,若不帶玖茴來魔界,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沙欏葭麵色蒼白,雖然白硯的話讓她覺得惡心,但她不得不承認,若前些日子沒有把玖茴帶回魔界,這一切確實不會發生。
“少說廢話。”沙欏葭掏出法器,“隻要挾持了你,我照樣可以離開王都。”
“上次把玖茴引來魔族,你用了這個招數,現在又用?”白硯微笑:“公主當真不怕?”
“閉嘴!”沙欏葭直接朝白硯襲去。
“唉。”白硯搖頭:“既然佳人如此暴躁,那在下隻能得罪了。”
與白硯動起手來,沙欏葭才發現,對方比自己想象中厲害很多,前些日子軟弱可欺的樣子,分明就是騙她!
“你們是故意引我上當,把你們帶進魔族的?!”沙欏葭哪還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側身躲過白硯的九環大刀,心中恨極了玖茴:“為什麼?!”
“不如我帶公主親自去問問她?”白硯一刀破開沙欏葭的魔光:“有我在,玖茴一定願意見你。”
“我現在隻想殺了她!”沙欏葭眼中滿是仇恨:“她這個無恥小人!”
“公主若是無心,又怎麼會中計?”聽到沙欏葭罵玖茴,白硯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他舉起九環大刀,一刀敲暈了沙欏葭。
“好好跟你說話,怎麼還能罵我們少主呢?”白硯從納戒裡特意選了一個桃粉麻袋,把沙欏葭裝了進去。
瘦弱的白硯扛著一個桃粉色麻袋,從王宮大門直入王殿,引來無數宮侍側目。
“小白,你扛了什麼回來?”玖茴正帶著邏訶、祉猷玩牌,邏訶滿臉都貼著紙條,見白硯扛著桃粉色麻袋進來,驚得連牌都不打了。
邏訶想趁機扯下臉上的紙條,玖茴瞥了他一眼,他悻悻地把手縮了回去。
“你跟祉猷就是這樣保護魔王的?”白硯把麻袋扔到地上,意識到自己動作有些粗魯,他朝麻袋拱了拱手;“失禮,失禮。”
玖茴放下牌,理直氣壯:“你就說我們保護得到不到位吧?”
邏訶嘿嘿一笑。
“玖茴,你這個無恥小人!”
麻袋中發出一聲憤怒的呐喊。
玖茴:“……”
“小白,我讓你陪著人去抓公主,沒讓你把人用麻袋裝回來啊。”玖茴瞪大眼:“你的君子風度呢?”
“在這裡。”白硯指著桃粉色麻袋:“我特意給她挑了一個桃粉色麻袋,夠不夠體貼?”
邏訶看著在麻袋裡憤怒掙紮的沙欏葭,沉默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