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的手牽在一起,大家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五顏六色的花瓣被師兄師姐們拋灑出來,玖茴眨了眨眼,祉猷用袖子擋在她的頭頂,玖茴捂著嘴偷偷笑,祉猷看著她笑。
問星門。
“天煞星與月德星之間,為什麼會出現紅鸞星?”問星門宗主望著夜空,仿佛看到八十歲老漢打扮成了一個美嬌娘,滿臉都是迷惑。
他跟問星門幾位長老,盯著星空足足看了七天七夜,也沒悟透其中的奧秘。
“月德與天煞靠在一起,已經違背天象常理,紅鸞星動也……”大長老憋了半天,那句“也不奇怪”怎麼都說不出口。
當初天煞星現,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大劫之相,後來月德與天煞越靠越近,他們以為月德受到天煞蒙蔽吸引,才會出現異相。
現在……
連剛拜入問星門的弟子都知道,紅鸞星動代表著什麼意思。
“門主,你說這是天煞跟著月德棄惡從善,還是月德跟著天煞興風作浪?”二長老看著那顆越來越亮的紅鸞星,語氣有些怪異:“有可能是我們學藝不精?”
眾人沉默,許久後,一位長老:“鎮星樓那邊有什麼說法沒有?”
“自從步庭領罰以後,鎮星樓就沒有再向外傳遞過消息。”大長老回答:“近幾日也不知道是誰把扶光山發生的那些事傳揚了出去,現在整個魔界與人間界都知道,扶光山的環境有多惡劣,扶光仙君每日要遭受多少折磨。”
“咱們十大宗門與鎮星樓挨了不少罵,不少城池的百姓茶餘飯後都在討論,該如何保住天下百姓,該如何救下扶光仙君還他自由。”
大長老也沒有料到,人間界對扶光仙君這件事反應這麼大:“就連扶光神觀的香火,也比往日的旺盛。”
自從普通百姓得知被稱為仙君的扶光並不是仙,而是自出生後就受儘苦痛折磨的孩子後,扶光神觀便熱鬨了起來。
就連受問星門庇佑的那些城池,都多了好幾座扶光觀。
他雖然不是仙,但已經是百姓心中的仙神。
“百姓們罵得沒錯,外麵傳的那些事也都是真的,隨他們去吧。”問星門主沉默片刻,還是問起了步庭:“步庭去了蔓襄城那邊,情況如何?”
“蔓襄城百姓已經知道蔓襄少主當年仙逝的真相,隻要有他出現的地方,就會有百姓厭惡的目光。”一位長老歎息道:“九天宗的名聲也一落千丈,受了極大的影響。”
誰能料到,曾經受儘修士擁戴的仙尊,會有今日的下場?
“今日我門下一位弟子去桃林城玩耍,看到一位與九天宗大長老極為相似的人。”二長老小聲道:“張鶴該不會真的打算去望舒閣做長老吧?”
“應該……不可能吧?”
眾人沉默,難怪連鎮星樓四位長老,都掐算不準命運,他們誰能算到張鶴會離開九天宗?
“如果張鶴加入望舒閣,那麼命運……”大長老心情複雜:“命運就是一場不可捉摸的大戲。”
張鶴禦劍飛過無數城池,都沒有找到徒弟的蹤跡。飛過桃林城時,他看到了桃林城街道兩邊還未取下的紅燈籠,不知怎的,便在桃林城停留了下來。
街邊賣湯圓的老板是個鬆鼠妖,會掏出花生瓜子哄摔跤哭鬨的小孩,會跟街坊鄰居坐在一起閒聊。
河邊撐船的甲魚妖,會幫百姓撈起掉進河裡的背簍,會盯著在河邊玩水的小孩,還要幫人撿被水衝走的衣服,從早到晚都沒個清閒時候。
他不知道桃林城百姓知不知道這些小妖的身份,但他知道百姓與他們相處得很好。
“船公。”張鶴收斂好身上的氣息,跳上甲魚妖的小船:“我要去遠一點的地方,你可願意去?”
甲魚妖正把兩個玩水的小孩吼回家,聽到有人要坐他的船,連忙擠出樸實的笑:“貴客要去何處,隻要是桃林城範圍內,我都可以去。”
他在桃林城的護城河裡活了三百多歲,被城裡的百姓投喂著長大,不久前才化形,不懂彆的營生,隻能自己做了一條船,靠撐船度日。
“望舒閣可去?”
“貴客,您是外地來的吧?去望舒閣乘馬車比乘舟劃算呢。”甲魚妖指了指舟下的這條河:“這條河九曲十八彎,乘舟到望舒閣的湖邊,要繞不少路。”
“沒關係,我就想泛舟湖上,賞賞美景。”張鶴發現,這個小妖提到望舒閣,沒有絲毫的懼怕。
“那成。”甲魚妖高興道:“貴客您請坐,我們現在就出發。”
一隻小妖,竟然真的敢帶他去望舒閣,難道它不怕被望舒閣的修士打殺了?
甲魚妖撐的船,比普通船公的船速度快。
輕舟兩岸,各色美景交織,張鶴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到兩岸的美景之中。
“現在是正月,還不是景色最好的時候。”甲魚妖熱情講解:“到了三五月份,兩岸各色花開,邀上三兩友人泛舟江山,那才是一絕。”
“此江與各大湖河相連,難道百姓就不怕有妖作惡?”
“那不能夠,桃林城管轄的這片水域,也沒幾個妖,就算是有,也不會出來傷害百姓。”甲魚妖伸手指著前方:“前麵就是望舒湖了。”
輕舟速度越來越快,張鶴看著望舒閣大門處那塊金光閃爍的牌匾,忍不住眯了眯眼。
望舒閣年年到九天宗拿靈石,沒想到卻給自家牌匾鑲金嵌銀。
“望舒閣的牌匾破了幾百年,終於換新牌匾了。”甲魚妖滿眼都是崇拜:“新牌匾真漂亮,真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