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1 / 2)

“你覺得威爾最近的狀態怎麼樣?”

克勞福德在漢尼拔送走最後一位病人後, 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漢尼拔拉著門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優雅地關好門,朝克勞福德比了個手勢請他坐下,自己拿了酒杯和酒出來, “正常, 或者說還不錯,我想。他告訴我他已經不再受幻覺的困擾,時間缺失症狀也得到了控製,我們協商之後減少了他的就診次數, 但我常在匡提科見到他。威爾做了什麼讓你煩惱的事嗎?”

漢尼拔不清楚他在威爾身上聞到的來自腦炎的杏仁味是如何消除的,而來自威爾的心理恐懼和幻覺又是如何被一點點平複,漢尼拔猜測這裡麵有慕柯的功勞。

這讓他和威爾的遊戲變得略顯無趣,但是從另一個方麵想, 多了一位遊戲參與者, 卻又讓終局有了更多的令人期待的可能性。

像是在黑暗中炸開的焰火,火星消逝著流向不同的方向。

“他把幾起沒有關係的案件聯係到一起。”克勞福德接過了漢尼拔地來的酒杯,但沒有喝, 一把杯子放到了一旁的矮桌上, 暗紅色的酒液晃動著溢出了杯沿, 順著圓弧狀的玻璃慢慢滑落, 留下蜿蜒的淡粉色酒痕,滴在高腳杯的杯底黑桃木桌麵交接處, 又順著縫隙透進了杯底, 一下子在玻璃底座上暈開。

“卡茜.博伊爾, 瑪麗莎.肖爾,蘇克裡夫醫生還有喬治亞.馬西的案子,他認為這四起案件是同一個凶手所為。”

漢尼拔的目光從杯底的酒漬轉移到克勞福德的臉上,“他認為是誰?”

“雅各布.霍布斯的模仿犯,他之前說是尼古拉斯.博伊爾,但博伊爾早就死了。”

“明州伯勞鳥案是我和威爾一起工作的第一個案件,”漢尼拔搖著玻璃杯,緩緩道,酒液的醇香慢慢散在空氣裡,有一種來自興奮感的愉悅讓漢尼拔略微拉起嘴角,但他的目光依然認真而關懷,“我見過瑪麗莎.肖爾被掛在木屋裡的拋屍現場,但我並沒有見過卡茜博伊爾的拋屍現場。不過留下來的那些照片讓我覺得,至少這個案件的凶手想要做一件藝術品。”

“凶手把卡茜.博伊爾暴屍荒野,剖開她的肚子,拿走了她的肺,用鹿角戳穿她的身體,然後讓烏鴉來隨意啄食她的肉。這是藝術嗎?漢尼拔。”克勞福德反問。

“對於凶手來說,是的。威爾站在凶手的角度來思考問題,我也是。”

“威爾說模仿犯在嘲笑她,嘲笑我們——這些蠢貨執法人員。”克勞福德幾乎要對自己升起怒氣。

“兩者並不衝突。”

克勞福德覺得自己看到了漢尼拔眼睛裡隱約的笑意,在下一秒他的目光再次聚焦時,那些笑意忽而消失不見,又回到了工作的嚴肅上來。

“你認同他的新觀點?”

“我的認同沒有真正的意義,檢察官想要實際性的證據,我們有把尼古拉斯.博伊爾和喬治亞.卡西作為凶手的推測,但是對於威爾的想法,我們現在還沒有嫌疑人。我更關心威爾如何產生這個想法,這是一個突破。我們需要站在威爾的位置去看這個問題。”

“你怎麼想?”克勞福德收起了剛才的態度,不論是招待貴客的茶杯,還是捕捉蛇類的貓鼬,比起案子克勞福德會更關心薇兒本人。但這和克勞福德把威爾從課堂上拉到犯罪現場去也不衝突。

“慕柯回來了嗎?”漢尼拔將酒杯朝上端,杯沿放在鼻下,輕輕地嗅聞,等待著克勞福德的回答。

“技術人員還在追蹤他的信用卡,但是最近一直沒有消費記錄。他回過這棟房子嗎?”

“沒有。我沒見過他,但他不是必須要回這裡來。”

“……你覺得他去找了威爾?”

“這是一種可能性。”

“可我不能端著槍衝進威爾的家裡,把他抓出來,過不了幾個小時又會有人把慕柯從監獄裡帶出來,這甚至不叫保釋!你知道嗎,他的檔案上所有與謀殺被捕相關的信息都被刪除了,他的犯罪記錄乾淨的像是一張白紙。”

漢尼拔微微側頭,“我有一些政客朋友,但我很少涉及政治,也不知道這套釋放程序的運作方式。現在我們不需要擔心慕柯本身,我們關心的是我們的朋友,威爾。不可否認,他和在一起之後情況開始好轉,如果他這一次思維的轉變也是因為慕柯,那我們不得不為他考慮更多。”

克勞福德的手僵硬了一下,漢尼拔說法會讓他產生一些令人不愉快的猜測。

“據我所知,威爾在慕柯搬來巴爾的摩之前就認識了他。”漢尼拔說,“而威爾是一個……容易被影響的人,他和我談及那些在大腦裡對凶手犯罪現場的模擬,就像是黑雲繚繞著山峰一般縈繞在他的頭腦,雅各布.霍布斯就是最糟糕的那一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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