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醬醒來的時候,底下的人已經坐起來了。
她揉了揉眼睛,慢慢從彆人被子上爬起來,抬眸就對上了一雙紫灰色的眸子。
剛睡醒的萌醬腦子有些遲緩,即便本質上神明不需要睡覺,但真得睡著了,醒來以後的反應意外地真實。
“你好。”小小神明根本沒多想,邊打了個哈欠邊跟麵前的男人打了聲招呼。
被打招呼的安室透:“……”
說實話,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房間為什麼會有個小姑娘。
不止如此,這小姑娘趴在他被子上,醒來以後還一副理所當然地跟他打招呼。
……是在做夢吧。
這一刻,明明是唯物主義者的安室透頭一次有種自己會不會還沒睡醒,或者壓根還在睡夢中。
說起來昨晚上就隱隱約約有種怪異的感覺,好像察覺到有什麼動靜,但偏偏遇到鬼壓床,他愣是沒能醒過來,之後很快就睡著了。
這麼想著,安室透抬手揉了揉眼睛,但等他再度睜開,麵前的小姑娘仍舊在,還眨巴著她那雙好看的大眼睛望著他。
可能……
安室透突然有個想法,或許這就是他昨晚上鬼壓床的真相。
“早上好。”萌醬又打了聲招呼,
這次在確定麵前的小姑娘確有其人,安室透頓了一下,下意識回道:“早。”
說完之後他自己先愣了下,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看著麵前來曆不明的小女孩,思索這人是怎麼進來的。
房間的門和窗戶都是反鎖的,雖然因為裝修老舊,防不住真正想要進來的人,但安室透並不認為那些人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還是在不破壞那扇木門和窗戶的前提下。
他倒是隱約察覺到了一點,譬如這小姑娘應該是昨晚上半夜進來的,就是他感覺到鬼壓床那會兒。
但具體是這小姑娘是誰,有一點可以確定的,他到這座港口城市以及這個臨時基地到現在,從沒見過她。
至於她怎麼進來的,亦或是她自己進來的,安室透表示,他的警惕性應該還不至於差到沒有任何覺察。
隻是現實這小姑娘的的確確就趴在他被子上。
安室透還皺著眉,不是很清楚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倒是萌醬跟個沒事人一樣,先是瞅了兩眼麵前的男人,心想著這人也算跟自己有緣。
而神明大多都講究一個“緣”字,是以接下去就跟著這人了。
萌醬在這種時候向來比較主動,既然有所決定,她立刻自我介紹了起來。
小小的神明就歪著腦袋,頂著一張可愛而又充滿親和力的臉說道:“我叫櫻,日本櫻……”
萌醬是守護日本國及其國土的守護神,名字叫做櫻,隻不過按著她的想法糅合一下,就得到了“日本櫻”這三個字。
日本作為姓氏,而櫻則是名字,正好契合目前這個國家的國情。
萌醬覺得自己特彆機智,畢竟她還有另外一個稱號,但因為太拗口了,不管取哪個字眼和讀音都很麻煩,以至於現在會偶爾喚她正式稱號的,也隻有天照了。
“日本?櫻?”對麵安室透聽著這名字,覺得這小姑娘可能在逗自己玩兒。
萌醬眨巴著眼睛,繼續說道:“你也可以叫我萌醬。”
“……那小櫻,”安室透同樣拒絕後麵的昵稱,便以仿佛沒聽到一般的態度,將她的話直接忽略了過去,“可以和我說說你為什麼會睡在這裡嗎?”
萌醬沒猶豫,點著頭道:“嗯,可以哦。”
*
萌醬老實交代了,但得到的回應卻不如預期中理想。
麵前的男人沒有露出任何驚訝或是敬畏的神情。
——明明神明都坐在你麵前了啊,為什麼還一臉看個小智障一樣的表情啊。
萌醬覺得麵前的人沒有半點敬畏之心,對麵的公安警察則覺得自己可能遇到了一個喜歡玩過家家的女孩子。
萌醬說:我是神明,這次出來是為了給自己找個長期飯票……
當然,因為長期飯票什麼的太有損“神品”了,小小神明還是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委婉地換了個詞,譬如……信徒,或是金主。
安室透:……
身為成年男性,安室透實在不知道麵前的小姑娘究竟有沒有好好理解“金主”這個詞,畢竟還把“信徒”和“金主”擺在一塊啊。
所以,估計是沒有吧。
至於自稱神明什麼的……
安室透看著麵前頂多五六歲的小姑娘,哪怕他相信這世上真有神明,也不會是長這樣的吧。
麵前的小姑娘的確很可愛很好看沒錯,但安室透腦海中的神明一直都停留在浮世繪的畫風,和麵前這種可愛現實風的完全重疊不到一塊啊。
不過說到底,一個小孩子用軟軟的聲音說自己是神明,然後真得相信的人才有問題吧。
但不管怎麼說,一個女孩子出現在他房間裡,這件事本身就疑點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