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Eternal Fme。
舒藍仿佛對陸衍之的目光未有察覺般。
她抬頭看一眼電視屏幕上滾動出來的熟悉歌曲, 隨後繼續歪著腦袋, 給麵前的玻璃杯倒酒。
光透過暗橙的酒水, 被透明的液體折射出妖冶迷離的色彩。
“唱歌唱歌唱歌~~~帥哥來一首唄~”
“你們彆這樣, 帥哥會害羞的啦！”
“帥哥你姓陸，名字是什麼呀~~？我叫你小陸好不好？”
“藍藍你是怎麼認識這麼極品的帥哥噠？藏了這麼久我今天還是第一次認識！”
……
一群喝多了酒的醉鬼開始吵吵鬨鬨，有年輕女人甚至站起來，想擠到陸衍之身邊對他動手動腳。
陸衍之抬眼冷冷一掃，吵嚷聲小了些, 鹹豬手也沒敢再更進一步。
舒藍坐在陸衍之左側, 半點沒幫他解圍。放下酒瓶酒杯, 她歪著身子, 去夠放在桌子角落的麥克風。
陳白露此時早已將陸衍之視為自己的攻略對象。她擋住湊過來的醉鬼, 親切地朝他笑笑，胳膊還有意無意蹭了蹭他的手肘皮膚。
“陸先生你彆理他們, 他們都喝多了。”
陸衍之立刻將右臂往側邊收了收，避開她的觸碰, 同時微微側頭, 把目光從舒藍轉到陳白露身上, 無可無不可地問, “你姓陳？”
音色冷冽，明明缺乏溫度，卻帶著好聽的磁音。
陳白露一顆心都快被他的聲音蘇化了, 人也不由往他身邊又靠了靠, “嗯, 做模特這一行的，前年在巴黎走了快50場秀呢。”
麵對這個冷淡自信的男人，陳白露不由說起自己傲人的超模經曆，以此抬高自己在他眼中的重視程度。
常年泡在奢侈品中的她一眼就看出來，男人身上的衣物是某個大牌，而他腕上那塊月相表，價值接近兩百萬。
“……之前也在紐約的Zumw秀場走過，據說我好像是秀場上唯一一個亞洲模特，哈哈……”陳白露喋喋不休。
然而陸衍之像是不甚感興趣般地轉過臉，隻禮節性地點了點頭。
音樂的旋律不斷在室內循環，歌詞滾動過去，已經有人不著調地對著歌詞大聲吼唱起來。
“Do you feel the same？……Am I only dreaming~~”
“Is this burning~aernal fme~~”
你此刻是否感同身受？
抑或那隻是我的混亂夢境？
永恒不滅的火焰，是否在你我間燃燒？
舒藍把倒滿酒的酒杯塞到陸衍之手中，同時又遞給他一支話筒。
“陸先生，唱歌嗎？”
她彎彎眼睛。
陸衍之垂眸，看向遞到他麵前的話筒，慢慢地，半眯起眼。
她是故意的。
陸衍之扯起右唇，抬眼，很輕地對舒藍開口，“喝完酒又讓我唱歌，學會得寸進尺了？”他晃了晃被塞到手中的酒杯，表情變得危險，
“還是說這麼多年不見，你的騙人本事越發長進了？”
舒藍無辜地笑，“騙？我沒有騙啊。我就是，很單純地想邀請你出來一起放鬆。畢竟我們也認識了十年……曾經還很熟悉。”
她用拇指在掌心玩了玩沒被接過的話筒，“難得再相見，不應該好好聯絡一下感情，回憶往事？”
這同樣的會所，同樣的包廂地點，同樣的歌曲，還真的能教她從記憶深處湧出不少往事。
曾經在這裡被人調笑著強行喝酒的害怕，被陸衍之那群朋友們硬拉著唱歌時的窘迫無助，此時此刻，全都讓她胃裡翻出不停歇的陣痛。
她當時怎麼就一門心思認定，他是一個好人？
聽到舒藍說的話，陸衍之的眼神越發寒涼，掩在細碎黑發下的眉目透著冰冷的深沉，隻他麵上也同樣沒有溫度地笑著，右唇的弧度越彎越大。
“回憶往事？聯絡，感情？”
他一字一句輕輕摩挲著這些字節，周身不善的氣息讓一些人不敢再靠近與他玩笑。
多年前在KTV的陳舊情景於他腦海中閃回。
打開包廂門的他，拘束唱著英文歌的少女，程琅對少女勢在必得的眼神，沒喝完的半杯酒。
今時不同往昔，當年的小女生再也不是孤立無助的一個人了，反而學會了，來捉弄他？
吵鬨的歌聲裡，陳白露大著膽子湊過來，望望舒藍，再望望陸衍之，以為他們在回憶過往趣事。
“陸先生，你和阿藍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陸衍之沒接話，舒藍越過他，向陳白露回，
“是，認識挺久的了。這首歌，我和他，還有他的朋友們從前都很喜歡。”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屏幕中的歌曲。
“這首歌我也會唱。那……陸先生不介意地話，和我合唱一個？”
陳白露嬌羞。
“唱啊。”
舒藍也在旁邊笑吟吟地催促，神色與當年那些催促她的同學彆無二致。
措不及防地，她手中的麥克風被奪走。
陸衍之輕巧取走麥克風，隨後一把扔向遠處無人的沙發。
“呲——”
麥克風撞到皮沙發，發出刺耳雜音，也讓包廂裡正嗨的男男女女回過神來，全都看向陸衍之和舒藍。
有力的大掌握上纖柔的手腕，陸衍之拽著舒藍站起，眸光陰鬱。
“你給我出來。”
音色也低沉發寒。
這個身材高挑的男人穿了黑色的T恤長褲，眉眼晦暗冷峻，小半邊身軀被液晶熒幕的亮光，映得明滅迷離。
明明是在這種娛樂的場所，明明一身閒適的裝扮，周身凜然的低氣壓，卻教所有人心裡都生出不容反抗的念頭。
……
就在所有人呆愣的片刻間，舒藍已經被陸衍之抓著右腕拉離座位，打開門到了走廊。
包廂門碰地關上，舒藍手腕被一股大力擎製著。
“往事我回憶起來了。”身軀被慣性甩到走廊牆壁，眼前陸衍之另一隻手摁上她的肩膀。
“現在我們來聯絡聯絡感情？”
他將她抵在壁燈之下，垂眸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舒藍一點都沒嚇到，反而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