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拖家帶口地搬家, 那僅憑兩條腿走路自然是不行的,阮亭鈞本著不能浪費的原則把那輛拋錨在半路上的汽車也給回收利用了。
又回到當時被擄走的地方, 時魚一時情感有些複雜, “阮哥,你是不是那時候就看出柳箐她們有問題啦?”
當時汽車上故障的幾個裝置就是阮亭鈞的手筆,現在再把它們修好也不算太麻煩, 因此阮亭鈞一邊動手一邊回答時魚的問題,“是呀,我都打算好了怎麼開溜前再詐他們一筆,結果一轉身,有個小傻子就被人拐跑了。”
時魚想起來阮亭鈞那時候的確有提醒過他遠離柳箐,可自己居然還是沒有防備得被人敲暈了。
阮亭鈞幾下就修好了車子, 扭頭就看到了有些低落的時魚, 擦乾淨沾了些油汙的手,把人摟了過來, “沒事, 有哥在, 以後還聽不聽哥說的話了啊?”
“都聽阮哥的。”時魚低著頭像個犯了錯向老師做保證的孩子。
阮亭鈞看到時魚乖巧地順著自己說出了這句話, 恨不能馬上就到新住處, 看看時魚在晚上是不是也如他所說的那樣都聽他的,但現在還不行, 時間不對, 地點也不對, 更彆說還有一個礙眼的小崽子。
時魚進入奶爸的角色特彆快, 阮亭鈞有些無奈地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後座的時魚拿晶核哄阮魚說話。
“小魚,喊聲爸爸。”晶核是時魚從自己的口糧裡省出來的,阮亭鈞第一次發現的時候心疼的不行,偷偷給時魚開小灶,可除非嘴對嘴給他喂下去的,其他的都又讓時魚拿去逗阮魚了。
阮魚的身體似乎是隨著能量的吸收變化的,剛從基地裡出來的時候才是個兩三歲孩子的樣子,這幾天被時魚喂了個滾飽,幾乎是睡一覺就長一截,現在已經長成八九歲的小男孩了。
阮魚長大了,滴溜溜的大眼珠子瞅著你,因此時魚也更不好意思與阮亭鈞親近,總覺得阮魚其實什麼都懂,就好似現在,阮魚雖然不說話,但若是阮亭鈞和時魚說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他就會立刻看過來,分明是都聽懂了。
“你不如試試教他喊媽媽,我覺得能成。”阮亭鈞雙手扶著方向盤,從後視鏡裡看時魚和阮魚的互動。
時魚拿著晶核哄了阮魚一會兒,就把晶核塞給了阮魚,看著阮魚吃得眼睛都亮晶晶的樣子,自己也笑了起來,“你少來,我覺得小魚這毛病就是隨了你,半天不蹦一個字。”
時魚剛見到阮亭鈞的時候,他多高冷啊,酷酷地揣著兜,也不說話,能把屍嚇活,偶爾蹦出幾個字也能把人懟急了,誰知道現在就跟開了話夾子似的,雖然說的話依舊能讓人——
“媽媽?”
時魚已經有些飄散的思維被一聲猶疑的聲音拉了回來,他驚喜地看著終於說話了的阮魚,然後才反應過來阮魚剛剛喊了什麼。
坐在駕駛位的阮亭鈞也聽到了阮魚剛剛說的話,愣了一下,旋即大笑起來,“魚兒,他在喊你呢。”
時魚有些鬱悶,他也開心阮魚終於說話了,但為什麼他教了那麼多天的爸爸就抵不上阮亭鈞隨口的一句玩笑。
不過阮魚雖然看起來已經八九歲了,但他顯然還無法理解時魚複雜的心情,第一次發聲的感覺讓他覺得十分新奇,一聲聲地喊著媽媽糾正自己的發音,直到終於讓自己滿意。
時魚從一開始的鬱悶被阮魚喊到心軟,最後敗在他“你為什麼還不理我”的小眼神下,“是是是,我在。喏,前麵那個是你爸。”
阮魚看見時魚理自己了,開心地露出一個超大的笑容,聽時魚的話扭頭去看了一眼阮亭鈞,馬上又嫌棄地扭了回來。
阮魚嫌棄的小表情真是一點都不加掩飾,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都把時魚給看樂了,“小魚也嫌棄他是不是,我們不要理他,就…就讓他去外麵打喪屍,做苦力去。”
時魚的聲音越講越輕,但還是都落入了阮亭鈞的耳中,嫌棄他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