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路家的後山。
半年前,路家被血洗後,齊麟將路家後山買了下來,將那被殺害的路家上下一一安葬。
管家,嬤嬤,小廝,丫鬟,都是陪著那個人一起成長的。
為了他,那人舉家幾十人背井離鄉來了這裡,從在鎮子裡自由又自在的小霸王,到被拘在這一片小小的地方。
可那人沒有抱怨,因為是為了他。
可,他們卻死了,變成了如今一個個的墳包。
而那人呢,阿弦,你又在哪裡。
你不願意回來,是不是在恨我,恨我沒有接受你的心意,怨恨,因為我,路家上下才會滅亡。
阿弦,回來吧,哪怕怨我,恨我都好,我隻想知道。
酒一口接著一口,被灌入了嘴裡,直到最後,地上滾落了幾個酒瓶,少年丞相倚靠著大樹,沉沉醉了過去。
微風吹拂,揚起他的青絲,樹葉輕聲作響,如同當時少年在耳畔的輕聲呢喃。
夜色悄然降臨,不遠處一抹身影從暗處緩緩走出來,掃過那一個個墳包,最後又在已經沉沉醉過去的少年麵前蹲下。
他似乎是猶豫了許久,才慢慢伸出手,指尖輕輕臨摹著少年丞相的臉上,溫和中又透著清冷的棱角。
直到察覺有人將來,他才躲避了起來。
暗衛按照以往的習慣,將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主人帶了回去,人帶走了,也帶走了少年丞相唇瓣處的呢喃。
他在呢喃著:阿弦,阿弦……
……
三日後,蒼南國太子一行人已經到達了驛站。
轎子上,齊麟神色淡淡翻看著蒼南國太子的資料。
蒼南國太子,名慕容弦。
齊麟眸色一凜,低喃,“慕容,弦嗎?”
慕容弦,半年前被蒼南國皇帝尋回的血脈,能力了得,又得皇帝的重視和喜歡,不僅給了兵權,更成為太子。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資料,甚至連那慕容弦的容貌都不知道是何模樣,據說,那慕容弦每次都是戴著麵具。
合上資料,齊麟闔著眸子,神色依舊淡淡,屈起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擊著,沒人知道此時的少年丞相在想什麼。
到了驛站,齊麟被使臣引領著去見慕容弦,不曾想,剛到門口出現一波殺手。
“不好,有人刺殺太子。”
隨著刺客出現的,還有蒼南國和齊麟的護衛。
蒼南國的護衛立刻與刺客纏鬥在一起。
“齊丞相,還請您和您的人保護我們太子。”使臣懇求,畢竟他們太子,太子他……
麵前是刀光劍影,齊麟在護衛中間,清雋的麵容上雲淡風輕,不見絲毫的恐懼和慌亂。
“陳使者放心,慕容太子既是在我君國,齊某自然會竭儘全力保護太子。”
說話間,已經有刺客摸進了慕容弦所在的房間。
房門大開,齊麟和護衛進入,和護衛立刻與刺客纏鬥,齊麟尋找著慕容弦的身影。
床榻上,原本因著身體的不適,正準備小憩片刻的青年在門被粗暴打開的時候,就已經驚醒。
齊麟視線剛好對上那青年。
青年披著一件明黃色的蟒袍外衣,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自己高挺的肚子。
青年麵容精致,一雙桃花眸瀲灩,眼角微微上挑,自然而然流露著不羈與風流。
熟悉的麵容,讓齊麟瞳孔驟然緊縮,身形晃了晃。
外界的一切,齊麟都顧不得了,他的身心全然隻剩下眼前的青年。
他掀了掀乾澀的唇瓣,想說什麼,卻在這時,有一個刺客尋了機會朝青年刺入。
“小心。”齊麟幾乎是想都不想,就撲了過去。
劍刺入是血肉的聲音很清晰。
刺客倒地,慕容弦右手的劍,劍尖正在淌著血,一滴又一滴往地上滑落。
也就是此時,其他的刺客均被拿下,那些死了的也被護衛拖了下去。
房間裡,隻剩下青年和齊麟兩人。
慕容弦抬起漂亮的桃花眸,掃了怔怔的齊麟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丞相大人一直都是這麼良善的嗎?以身為人擋劍。”
齊麟死死凝視著眼前青年的臉龐,似乎要將他的音容笑貌鐫刻進自己的靈魂裡般。
衣袖下,他的指尖在蜷縮著顫抖。
良久,他才乾澀地開口回應,視線始終不離眼前的人,“為太子擋劍,齊某求之不得,若真能救了太子一命,真好讓他太子以身相許。”
話落,就見青年愣了一下,隨即輕笑一聲,略帶諷刺道:“本太子可不敢對未來的十駙馬以身相許,再說了,丞相大人難道看不出來,本太子已有身孕,難不成,丞相大人那麼想喜當爹?即便你願意,十公主也不願意吧。”
青年字字句句都含著諷刺,若是君國的朝臣聽到這話,肯定會暗暗道,這慕容太子真是初出茅廬啊,難道不知道上一個敢譏諷丞相的人,墳頭草已經有一人高了嗎?
可齊麟卻仿佛聽不出慕容弦話裡的譏諷般。
他上下打量著眼前挺著肚子的青年,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溫柔和寵溺。
“什麼十公主,十駙馬,那與本丞相何乾。至於喜當爹,嗯,確實是當爹了,我心愛的人此時正懷著我的骨肉,可不就是當爹了嗎?”
慕容弦眸光微微蕩了一下,咬牙切齒,“齊麟,你要不要臉。”
齊麟平靜中略帶著苦澀道:“若是能讓心愛的人和孩兒回到我身邊,就是這臉皮不要了,又有何妨。”
說著,他一步步向青年靠近,直到將後者攬入了懷中,開口,聲音繾綣而溫柔,透著無限的愛戀與思念。
“阿弦,你終於回來了,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他抬起慕容弦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每想你一分,這裡就疼上一分,如今,這裡已千瘡百孔了,若你再不回來,恐怕就快腐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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