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
康覓本隻是隨意打趣一句, 不曾想孟言深居然一本正經地回答,還是這樣的答案, 他連忙將水咽下去, 剛剛差點就嗆到了。
他臉色嚴肅了幾分, 將水杯放下,拉了一張椅子在孟言深旁邊坐下, “不是,阿深, 你是在開玩笑吧。”
“你有見過我和你開玩笑過?”孟言深側頭瞥了他一眼。
康覓傻眼了, 就是因為沒有,所以他才覺得不可思議啊。
“你可要想清楚啊,彆的先不說, 就單單他的年紀就太小了,那麼小的男生,靠不住的。”什麼身份, 金錢地位之類的這些, 康覓也不在意, 可這年紀小的人, 不容易收心啊,“阿深, 就算他現在說喜歡你,可你敢保證這份喜歡是純粹的嗎?你敢保證這份喜歡會一直持續下去嗎?
他今天二十歲,是一個大學生,是一個風華正茂, 青春肆意的年紀,而你呢,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你已經三十歲了,等到他三十歲的時候,你已經四十歲,步入中年了。你確定他還能如最初那般喜歡你嗎?人心易變啊,阿深,這個年紀的小孩根本還沒有定性。”
康覓不是為了打擊孟言深,而是本著一個好友的態度幫他分析,畢竟孟言深是第一次談戀愛,一談戀愛又立刻懷了孩子,那人還那麼小,康覓不得不給孟言深一些提醒。不容易動情的人,一旦動情,那可是能把命都交出去的那種,毫無疑問,孟言深就是這樣,既無情又深情的人。
孟言深將手上的單子緩緩合上,視線落在不遠處,少年拿著藥,正往這邊走來,許是察覺到他的視線,少年抬眸,對他粲然一笑,瀲灩的桃花眸含著溫柔的笑意。孟言深眉眼間的不安淡了幾分。
收回視線,他對康覓道:“你的顧慮是有道理的,但,我和他之間不會出現你擔憂的那種情況。”
依著他三十年來的處世經驗,孟言深知道,康覓的擔憂並非是沒有道理的,但他就是沒理由地相信少年,那裡靈魂深處的聲音在告訴他。
見孟言深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康覓就知道他已經被那小孩吃得死死的,心裡不由歎了口氣,看向還有幾步就走進來的少年,道,“行,那我就祝福你們吧。”
產檢完,孟言深和祁景離開了,隻是在離開前,祁景被康醫生重重拍了拍肩膀。
“好好照顧阿深,若是你敢對阿深和孩子不好,我不會對你客氣的。”康覓故作凶狠的模樣,似乎如果祁景不答應,下一秒就能把他給撕了般。
祁景目光沒有躲避地直視他,作出了承諾,“他們父子倆,是我一生都會守護著,疼愛著的人。我會比愛我自己更愛他們。”
康覓凝視了祁景片刻,似乎在判斷他話語裡的真實性,良久,他臉上的表情漸漸斂了起來。
“希望你說到做到。”
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康覓想,或許阿深說的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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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同永遠不會停止轉動的車輪,無論是無所事事,亦或是忙碌,它都不會停下來等人。
而今,祁景和孟言深在一起,已經兩個多月了。
晚上,洗完澡,祁景躡手躡腳爬上了床,向旁邊倚靠著床頭正在看書的男人靠近。
他穿著一身淺藍色的長袖睡衣,柔和的燈光灑落在他身上,讓他清冷的眉眼添了幾分柔意,容貌清雋,斯文,眉眼如畫。
祁景輕輕伸出手,從他的背後繞過去,將男人整個抱住。
“你乾什麼?”孟言深抬頭,被少年禁錮在懷裡的身體微微動了動,嗯,一如既往抱得挺緊的。
“該胎教了。”祁景將他手上的書拿過來,合上,放在床邊的抽屜裡。
胎教,其實在兩個多月前,祁景就提出來了,可悲孟言深否定了。
某思想直男的總裁表示,孩子還隻是一個小米粒,沒必要胎教,就算孩子長大了,隔著一層肚皮,他能聽到?
於是祁景胎教的計劃就這麼被孩子他小爹給扼殺了。不過,祁景沒有放棄,這不,他拿起了一本《格林童話》。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開始胎教吧,不多,就講一個故事,我再給孩子唱一首歌就行了。”生怕再次被拒絕,祁景幾乎是帶著祈求的目光看向孟言深。
孟言深沉默了一瞬,同意了。
“你早就該答應了。”祁景笑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眸很是好看,他立刻將書翻開,清了清嗓子。之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拿了一個枕頭給孟言深墊好,對孟言深道,“你如果等下覺得困,就直接睡。”
之後,他又伸出不安分的爪子,悄悄地放在門顏色和的腹部處,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隔著薄薄的睡衣,隱隱能摸到腹部處微微的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