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裡沒有通電,隻有掛在屋角的火紅燈籠裡,燭火還燃燒著。
微黃的燭火照在導遊的臉上,顯出乾枯的黃。她臉上仍舊掛著溫和的笑:
“朋友們,今晚好好睡覺,千萬,千萬不要出聲哦。”
她隔窗看著那隻‘鬼’變化形狀,最後居然化成一個巨大的利齒黑色笑臉,裂開一道縫隙,貼在了窗上。
顏亦捂緊嘴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夏瑾已經從背包裡摸出了手術刀,定定盯著那扇窗戶。陳冬青大概是三人裡最淡定的一人。
它像是幼稚園的朋友隨手捏的橡皮泥,拱成各種奇怪的形狀,像是要從窗縫裡擠進來。
嘩啦一聲,窗上一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醺得人幾作嘔,一個奇形怪狀的黑影,借著外頭微弱的燭光投在竹窗上。
女人淒慘的尖叫聲,叫夏瑾的手一抖,筆劃出很長的一道墨跡。有一滴血,沿著窗縫滴了下來。
最後......
首先可以確認,這個‘它’一直待在客棧附近,不怕陽光,不畏雨水。第二,‘出去’,大概率是指通關的門。
夏瑾捏著筆,看著陳冬青記錄下來的文字,略作思考,寫道:
陳冬青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字,有些頭皮發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讓我死吧!讓我結束這樣的子!我討厭這個地方,我討厭這個遊戲!”
“今又是個晴,這是我在這裡的第六。我出不去了,要麼它死,要麼我死。我和它,隻能活一個!”
“今下了好大的雨,它依然沒有走,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回家?”
“今是晴,它又來了,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陳冬青拿筆,低頭將字給記錄下來。
拿著顏亦的放大鏡,夏瑾湊到牆邊,果然瞧見o字中間有著密密麻麻的字。
三人擠在一起,外頭慘叫聲此起彼伏倒也不那麼滲人了。
反正規則上也沒不能打亂住處。
而顏亦一個人太危險,所以讓他來同陳冬青夏瑾二人擠一處。
顏亦的經紀人王曉是風水師,在鬼麵前就算暴露也有自保之力。所以夏瑾讓王曉去了秋灩旁邊的屋子裡暫住。
今夜,鬼和內鬼,一定都會去找秋灩。他們三個‘平民’暫時脫離了危險。
夏瑾慢慢在紙上書寫,簡單闡述了他的想法。
顏亦是我傍晚時讓他過來的,他的放大鏡這時能派上用場。”
“因為不知道私自交流算不算話,所以我們先不要用聊室。
從懷中掏出紙和筆,顏亦遞給了夏瑾,夏瑾這才寫道:
陳冬青的心臟落回了原地。
顏亦蹲下,挪到陳冬青邊,食指按在唇邊,示意她不要出聲。
他,果然是個人。
夜色之中,那滾做一團的黑影將門合上,站了起來,大約一個人那麼高。黑影舒展,露出了他的四肢,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人。
夏瑾卻拉住陳冬青的手,示意她先彆動手。
而此刻,門卻吱呀響起,一個黑影迅速的滾了進來,叫陳冬青全戒備,捏住自己的拖鞋,就要往來者上拍去。
陳冬青踩著拖鞋下地,躬蹲在他旁,並未做聲。
夏瑾朝她招手,示意她站近些。
o的中央,似乎還寫著什麼字,不過距離太遠,陳冬青看不清楚。
密密麻麻,全都是求救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