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醫生,很感謝你今天趕過來,昨天晚上沒有打擾到您吧?”
洛楚餘不動聲色的收回在林涉身上的視線,噙著笑,和風細雨春風拂麵,
“封先生太客氣了,沒有打擾,封先生會那麼晚打電話過來,一定是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我自然需要提前回來了解一些情況。”
林涉不在,封正逸眼神中沒了柔和和溫柔,恢複了沉穩的不怒自威,他壓著眉,黑瞳沉沉,壓抑著心底的怒氣,平靜道,
“這裡談話不方便,我們上去談。”
洛楚餘點頭答應。
洛楚餘點頭,封正逸吩咐金助理在樓下等候,兩人去了二樓的書房,這是洛楚餘第二次來封正逸的書房,這兩次還分彆是因為林涉遭遇了不同問題。
因為方俊義的事件,封正逸如今對林涉身邊的人都抓的很緊,就連這個心理學界的翹楚,封正逸也絲毫不放心。
他特意派人摸清了這人的底細,差點連羅醫生的祖上三代都翻出來了,確認沒有任何問題,才敢讓他繼續負責林涉。
洛楚餘的一疊資料此刻還堆積在他的辦公室,溫度都還熱乎著。
封正逸對洛楚餘才初步放心,但資料終究是資料,隻能代表以前,不能證明以後,防人之心不可無,封正逸並未打算將方俊義的事告訴他。
而是繼續拿林文業當突破口。
“羅醫生,先坐吧。”
封正逸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十指交叉,指著對麵,洛楚餘也清風徐然的坐下,等待封正逸開口。
封正逸倚著靠背,揉了揉眉心,昨天晚上因為方俊義的事情一晚上沒睡,今天早上又旅途勞頓,就算是他也有些撐不住。
有些疲倦,還有些累乏,交叉的十指支著下頜,“我發過去的資料和視頻羅醫生全都看完了?”
談到正是,洛楚餘眼底出現絲絲凝重,
“已經看完了,不僅如此,封先生,您不覺得林涉他自這個家一直都很拘束嗎?他性格內斂性格敏感,很容易能感受到彆人對他的不喜。”
封正逸早就發現了,就是因為發現,他才會找心理醫生。
洛楚餘接著道,“養父給他造成的負麵影響長達十幾年之久,林涉本人的性格早已形成,而且父母的缺失造成了林涉對親情的渴望,我猜,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那麼親近你。”
在林涉的觀點中,封正逸是他的親人。
封正逸卻越發覺得愧疚,他愧對於林涉的信賴和親近。
洛楚餘觀察了一眼對麵,帶著白色手套的左手敲了敲桌子,喚回封正逸的心神,在封正逸看過來時接著道,
“封先生,其實我來的第一天就想問,為什麼這裡隻有吳管家和傭人們,還有您呢?林涉真正的父母和家人呢?”
封正逸愣了一下,
“林涉的父親……有嚴重的心臟病,一直在住院調養,林涉之前一直和林文業生活在一起,他父親不久前剛剛接他回來,接回來後沒幾天病情惡化,林涉才被送到了這裡。”
洛楚餘對於這個自己早就知道的情況毫無觸動。
這些情況他可能要比林涉本人還要清楚。
畢竟,在沒見到林涉之前,讓封朗找回自己的孩子進行配型這個建議就是他出的。
哪裡是什麼父愛爆發,不過又是一場算計。
這麼一想,洛楚餘突然覺得林涉好像有點可憐,哦,比他還慘。
林文業、方俊義……還有覬覦著他心臟的了親生父親。
眼前不由自主的出現林涉那天晚上仰頭看他時的情景,二樓走廊的燈一向很亮,亮的能清楚看見當時少年的身影。
身形有些瘦弱單薄的少年,他正仰著頭,好奇的看著他,纖細的脖頸像一陣風就能折斷的蘆葦,卻又透著堅韌的生命力。
一眼看過去,隻能看見他漆黑的發旋,手腕伶瘦細白。
少年氣質通透,眼神清澈純黑,發絲軟軟的搭下來,黑色的發絲柔軟的像雛鳥羽毛,乾淨透亮的瞳仁中清楚的印著他的影子,當時一陣微風吹過,他的額發被夜風掠起,拂動間露出少年通透的雙眸。
眼睛純黑清澈,乾淨純澈的像被水衝刷過一樣,看著他乖巧又好奇。
那雙乾淨的,一塵不染的黑色瞳仁好像一直鐫刻在洛楚餘的心裡,隨時都可以浮上心頭,洛楚餘不自覺地皺眉,按照原計劃,此刻的他應該趁機提出封正逸將林涉送去封朗那裡,讓親生父親來抹平林文業給林涉帶來的創傷。
……可是。
洛楚餘稍稍依靠著後背,眼神溫和,“封先生,文件和視頻畢竟隻是外物,這種情況需要我和病人親自接觸一段時間,才能準確判斷出他現如今的心理狀態。”
封正逸卻不放心,“一定要親自嗎?”
洛楚餘隻當不知道封正逸的防備,他溫聲細語的解釋,
“封先生不用擔心,我隻是以朋友的身份和林涉相處幾天,聊聊天,不會讓他察覺到我心理醫生的身份。”
看封正逸依舊沉默不語,洛楚餘接著道,“如果封先生不放心,可以讓吳管家跟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