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微淡淡道:“你已經傳我劍法還我救命之恩,所以這輕功我就不要了。”
崔星兒微微一笑,道:“我當你是朋友才傳你武功,並非還你救命之恩。我討厭衛道衛偽君子,卻喜歡你這樣的真君子。而且,我這人最討厭男人拒絕我,我也最喜歡逼迫美男子。你既拒絕我又是美男子,你不要,我就偏要傳你。”
李元微聽她這麼說,內心生出強烈的歡喜,口中卻道:“我若堅持不學,你又如何傳我?”
崔星兒想了想,道:“那你哪一天武功煉得比我還高了,我便嫁給你。”
李元微一怔,彆開了頭,道:“那……你從前還說要嫁給小淵呢……我……我如何信你……”
崔星兒哈哈一笑,道:“我也沒說錯呀,你武功比我還高了,那我打不過你,你喜歡我要搶我做媳婦我就不能反抗。你武功沒我強,我喜歡文昌侯,我要嫁給他,你也沒辦法呀。”崔星兒除了崔明月的事小心眼,其它事倒也坦蕩軒朗,一番羞人之語若是彆的女子說來不合適,但她說來卻極為自然,似乎天經地義她就該是這樣的。
李元微道:“你真喜歡小淵?”
崔星兒眨了眨眼睛,笑道:“你說呢?”
真真假假,誰說得清楚,但真也好假也好,他心中的酸味卻不假。
崔星兒歎道:“我的武功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學的,你師從天水道人,我見你這書房有許多道家典籍。我還見你這清風山莊外設了陣法,想來對《易經》很有浸營,你學淩波微步再好不過了。”
“我走了。”崔星兒說著,就站起身來,朝院外走去,墨發隨著晨風輕輕拂動,背影絕世,她沒有一個回頭。
……
暗無天日,每一間都是鐵欄柵所隔開。
擠滿了形容狼狽的人。
這裡是天牢。
崔星兒一身紫色羅裙,款式簡單,穿著她身上卻風流如妖精。
天牢的牢頭不敢逼視,帶著她一直通往深處,旁邊關著的犯人見到有人進來,都嚷嚷起來,最終被打壓下去。
到了目的地,看著兩間大牢中的幾十個人,神情委迷,鼻間衝斥著濃濃的腥臭味道。
抬眼看去,他們一個個被穿了琵琶骨串在同一條索鏈上,這樣的處理,任他武力再強,也輕易逃跑不得。
崔星兒怒道:“是誰把他們弄成這樣的?”
“小姐息怒。這隻是一幫膽敢行刺聖上的亡命之徒,聖上仁慈饒了他們的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已經算是輕罰了。”
在這種皇帝至高無上的年代,這樣的處理沒有錯,而他們確實不算無辜,可是崔星兒看到這一切還是很難受。
崔星兒自知皇帝隨時都有可能反悔,現在她雖然沒有好的地方安置這些人,可她仍堅持帶他們出去。
牢頭讓手下去解開他們連在那條索鏈上的鎖,可胸口的穿著鐵鏈卻一時不能拿下來。
好在這些原來黑衣樓的殺手是很識實務的人,知道現在多說無用,也就堅持著站起來跟她出去。
二十二個身穿犯人衣服,混身臟亂腥臭的男人跟著崔星出了天牢,刑部大門口停著諸葛淵的馬車。
諸葛淵掀開車簾,就見崔星兒沉著俏臉向他看過來。
他抿著唇苦笑,道:“他們所犯之罪,能活著已經是奇跡。”
崔星兒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經儘力了?我看未必。”
“在下真的已經儘力了。”
“你若幫我找個讓他們歇腳的地我就相信你。”她知道她現在的一切都在皇帝的監視下,也不好帶這些人去長春教的據點,她一個人去自然無影無蹤,但那麼多傷患就要暴露了。且長春教京城據點的教徒也不擅長照顧人。
“……”
“你是不願意,還是不能?”
“我不可以是害怕嗎?”
“堂堂文昌侯會怕嗎?”
“我也是人。再者我找不到理由再為了他們犯險。”
“我可以欠你一個人情。你可以仗著這個人情要求我幫你辦一件事,隻要我能做到。”
“三件。”如玉公子眉毛挑了挑,語帶一絲笑意。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