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開拍賣的前三股,半個月後就要在戶部衙門門口擺開陣式進行了。
那些遠在江南、蜀地的富商就沒法趕上這三股了。
而京城中的富商都雀躍欲試,從前官府征糧,他們是百般不願,征了後就沒下文了,多半是不管你投了多少,都是肉包子打狗。可這次不一樣,這是與朝廷合股,股份代代相傳,身份低賤的商人也就永遠和朝廷聯係在了一起。
有的商人糧食不夠就與熟悉的好友合作拚股,也有囤積大量糧食的世家勳貴想要拍下一股。
在戶部拍賣場,還設有一個愛心捐贈的平台,所有現場的富商或者有錢有勢的人,可以自願在這是捐贈。朝廷提倡人們慷慨解囊,但決不強迫。
第一股拍賣被京城最大的糧行商號馮家以九萬石的優質糧食拍走。
第二股則被宗室禮郡王府也以九萬石的價拍走,禮郡王是太/祖的堂侄孫,他們一脈向來富盈,在太/祖打天下時,本就富裕的禮郡王的祖父,也就是太/祖的堂兄,就傾力支持。太/祖得天下後,就封他為世襲罔替的禮郡王。
之後手續問題且不細述。
……
太子和他的屬下們忙得腳不沾地,現在,青泠卻暫時空閒了下來,在太子府外院客房裡閒著看看書,練練武功。
庭院中,一個少年正在舞劍,幾個小丫頭都躲在角落裡偷看。
隻見那少看時而身動迅捷絕倫,時而腳下步法如幻影,周身劍光閃閃。忽時身影在場中各地兔起狐落,忽時又以輕功在場中橫斜掠過,猶如飛鴻。
少年收功,吐出一口濁氣,這時就有一個小丫頭端上茶水來,道:“林公子,練了那麼久的劍,您一定渴了,喝口茶吧。”
金鈴剛做完事進了院子就見丫頭芳月俏生生地給林公子送茶水,不禁欲銀牙咬碎。芳月才十四歲,長得有八分顏色,而且身材玲瓏,是這外院最漂亮的丫頭了。
這個狐媚子!
好在林公子君子端方,未對她有如何不同。金鈴知道,以太子殿下對林公子的倚重,他真要一個丫頭,太子殿下也必然會給的。
青泠卻哪會想到她已經成了太子府中丫頭們心尖尖上的人了,她隻是時刻進入男子角色,而因為之前一段時間都在忙哪會注意丫頭們神色有異?
青泠聽說了籌糧的計劃成功的展開了,太子在前朝的事她稍稍放心。不禁又憂心另一件事。
太子“造”出了肥皂,風聲漸大,後院就算慢一步,現在也定然知道了。
那麼楊紫瀲也必然知道了。
這是青泠當初堅持太子自稱是他所製造的原因,若是被楊紫瀲懷疑是穿越的,她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也許久了,楊紫瀲要認出她怎麼辦?
不知楊紫瀲在這重生的周目發現太子是“穿越的”她會怎麼做。
殺了太子助秦王?
或者觀後續發展,誰勝了登上皇位就嫖誰吸龍氣?
這件還真是麻煩事。
趁現在太子無暇讓她幫其它事,她還是偷偷觀察一下好。於是,她收拾好,打算出門去。
這時卻見杜紹桓過來了。
杜紹桓被拉上賊船,就算不是太子心腹也是其座上賓了。
青泠在太子府中住了二十多天,他也來太子府上找她了十幾次,兩論談文論武,十分投機。
杜紹桓對“林晴姑娘”的智謀學識也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少時隻覺幾位師父是最厲害的人物了,但是這“林晴姑娘”的方方麵麵哪都不輸於人。
杜紹桓是久病成醫,他的師父之一是當世神醫,他也學得一身醫術,與林晴論起醫道毒術來,他總覺她深不可測。
她的書畫詩詞音律更是在他之上,除此之外,她對民生、雜學的浸營之深也遠非他所及。
當青泠以男裝示人,杜紹桓與他相交常常也會忘記她是女子,不知不覺把她引為平生第一知己。所以,雖然她謀算著把他拉上太子的賊船,他卻並沒有怪她。
“杜兄可是來尋小弟的?”青泠熟念地問道,他每次來太子府都是來找她的,太子府側門的守門小斯也都識得他了。
“賢弟這是要出門?”
“正是……杜兄若是有空,也可隨小弟一同去走走。”
青泠正要去暗中觀察楊紫瀲的動態,杜紹桓找上門來,她不禁心中一動。杜紹桓對她有救命之恩,要不是他,她身死任務失敗,章小魚的真魂也要被吞進時空蟲洞之中。
近些日子二人相交莫逆,這人雖然聰明,卻至情至性,又有仁俠之心,青泠也確然欣賞。
在青泠看來,杜紹桓將來要成為楊紫瀲的備胎被嫖後又被拋棄,成為她和徐廷煜真愛的陪葬,實在太過冤枉。可是,她也不能自以為是地替他做任何決定。
愛情這種事,難說誰對誰錯,不過“心甘情願”幾個字,若是他明白楊紫瀲的一切,卻仍命中注定愛上她,青泠一個局外之人也應無話可說。
然而,她還是希望他不要陪上後半輩子到楊紫瀲的情之中。
杜紹桓十分奇怪,青泠帶著她來到楊府後門附近的一家茶樓之中,距楊府不過百米。青泠如今傷好,精神力也上去了,在這裡就能探知到楊府後門的動靜。
有太子捉住歌舒,又揭發突厥人的陰謀,再主持賑災籌糧事宜,京城百姓現在基本恢複正常生活。
由於乾旱缺水,茶錢上漲了,可茶樓的生意仍是不錯,二人到了二樓的雅間。
茶樓小二上了去年陳茶,水卻隻是井水,二人也不多講究了。
杜紹桓問道:“賢弟今日怎麼到這裡來喝茶?”
青泠端著茶杯喝了一口,又笑意盈盈地看著杜紹桓,說:“聽聞楊府大小姐乃是‘天下第一美人’,我想來瞧瞧她是不是真有那麼美。”
杜紹桓聽她提及‘楊府大小姐’,俊美的臉不禁一滯,有些羞澀又有些尷尬。
“賢弟……是閒得發慌嗎?”
這裡隻有二人,他又知她是女子,青泠嗬嗬一笑,隻是用真實的少女聲音,說:“你見過楊大小姐麼?”
杜紹桓搖了搖頭。
青泠笑問:“那你想見麼?”
杜紹桓智計不下於人,若要說謊定然會十分逼真,可是不知為何,卻實誠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青泠道:“不知道就是想見了,哪有男人不想見自己的未婚妻的,何況她是‘天下第一美人’。”
杜紹桓不禁愕然,問道:“賢弟又如何……知道?”
青泠道:“天下第一美人名聲那樣大,她的傳聞也不是什麼秘密。杜兄,你同我說說,你是不是天天想著她?”
杜紹桓俊臉不禁漲紅,說:“賢弟……你若是為了見她,我還是先走了。”
青泠拉他回坐位,說:“你真小氣,我是女子,我又不會把她怎麼樣。”
杜紹桓道:“你不覺得這很無聊嗎?”
“怎麼會?天下第一美人,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總想見見。你猜,是她美還是我美?”
“我……我又如何知道?”
“在你心中,定然是她美了。”
“我不知她容貌究竟有多美,但在我心中,這世間怕是沒有什麼女子才學武功勝過你的,便是男子也沒有。”
青泠哼了一聲,道:“才學武功又有何用,男子隻喜歡美貌的姑娘。”
杜紹桓許久未見她嬌嗔任性的女兒姿態,不禁心中一軟,道:“賢……賢妹才學武功極好,容……容貌也是……極好的。”
原主的少女七情也僅僅是短暫地釋放,不一會兒,她又是風采翩翩的林瑜公子作派了。
青泠不過是看看楊紫瀲若是知道太子是“穿越的”下一步會不會有什麼特彆的行動,並不想進楊府去。
在這裡等著左右無事,青泠便與他聊天,不禁講起自己對恢複民生的種種構想。杜紹桓在這方麵經驗和辦法自然沒有她這樣計謀百出,但是他仍是十分聰明一點就透,而且他浪跡江湖十載,腳步遍布大江南北,於各地風俗和民情都有常人不及的認知。
兩人幾杯茶喝下來,相談甚歡。
青泠卻要去如廁,茶水喝多了,可她現在是男子,卻隻能上茶樓後院的男茅廁,杜紹桓和她一同去,卻見她神色如常進去,好在關鍵時刻他才想起男女之彆,隻好先在外等,又兼著把風。
待她出來,他才進去。
上完茅廁出來時杜紹桓卻俊顏尷尬,正不知說什麼好,卻見她一絲也沒想到彆處,隻正色道:“杜兄,你信不信我?”
“賢弟,不論你是……我引你為平生第一知己,自然信你。”
“那……我讓你跟我一起跟蹤你未婚妻,我說我不會傷害她,你會不會跟我去?”
“你……你為何又要提起她?”
青泠將他拉到一邊,說:“你能先不問嗎?我總不會害你。”
她已經探查到楊府後門有情況,原以為會要在這裡守個數天才有結果,沒想到楊紫瀲今天居然出門了。
……
楊紫瀲修真正忙,因為和秦王多接觸,功力有所提升,但現在正到了一個瓶頸,似乎她不管有多努力修煉,總是突破不了,行功後還會血氣翻湧。正因為修煉上的瓶頸,這半個月她暫時還沒有太關注太子的事,何況太子造出皂子的事傳入後院也不過六七天時間。
她招精靈出來詢問,精靈說《元牝功》是女子極陰之術,越修煉女子陰氣越重,而體內陽氣不足,身為凡人之軀,凡人之體對陰積陽消的承受能力有限,所以才會造成不適,修煉起來欲念大動,若不解決隻怕會走火入魔。要想突破這個瓶頸,需得陰陽合和。
楊紫瀲不是無知幼女,在現代時處過三個男友,上一周目還嫁過人,身體的渴望感覺和精靈話中的暗示如何會不明白?
然而,她如今是未嫁之身,如何去找男人?
楊紫瀲不時想起徐廷煜和杜紹桓來,各自有各自的俊美,時時心神俱醉,不過想徐廷煜的為多。畢竟她對杜紹桓的記憶隻停留在上周目,那可是楊青泠那虛偽的賤女人的丈夫。
她想過幾天,終又想通,自己有空間修真之術,貞潔不過是封建男人對女子的壓迫,再者她修煉了《元牝功》,真要隱瞞自己失過身的事也並不難。
難不成,她一日未嫁人,她功力就難進半寸了?
這日,她又收到徐廷煜的邀約,她偷偷帶著丫頭侍香出門,現在,由於蕭夫人“思女成疾”,把一半內院掌事權給了楊紫瀲。
楊紫瀲知道這內院管家權的重要,當然不會放過,不過,因為她要修煉,所以,她把管家權分權給了幾個心腹丫頭和管事,很多是她祖母留給她的人。楊紫瀲也常想,上一世自己實在太傻太笨,祖母留給她的人她都沒有好好用起來,最後才中蕭氏那惡毒的女人的圈套。這世她可不會那麼傻。
她有管家權,出來自然方便許多,讓人安排了一輛低調的小馬車從後門出府。
一路蜿蜒繞圈子,最後抵達了幽蘭居後門,秦王徐廷煜正在雅間等她。(. 就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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