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基地孫係轄區,元帥府官邸。
莊嚴大氣的建築外守著兩個士兵,時不時有身穿軍裝的或者身穿便服的民政官員進出官邸。
一直到華燈初上,人員進出才少去。夏朗在外頭等了半天了,終於,見人不多了,走上前去。
兩個衛兵攔住他,道:“這位大叔,這裡是元帥府,不能亂進的,你是有什麼困難嗎?你可以去軍政大樓公共關係科或者在你的社區委員會求助。”
這些年,來找唐元帥的人不少,各行各業各界的都有,唐元帥為人謙虛能聽進好的建議也會主持公道,但是她太忙了,這些事不可能一一親自出處理。
夏朗道:“我有事找你們元帥。”
一個衛兵道:“我們唐大帥不在。”
夏朗道:“這大半天進進出出多少批人了,怎麼可能不在?”
衛兵回道:“這平常事務,由大帥府‘秘書辦公室’處理,不一定要唐大帥親自過問。唐大帥隻有一個人,若都她來處理,她哪有那麼多時間?”
夏朗道:“她若不在,我就在這裡等她回來。”
“大叔,我覺得你還是去你們居委會比較好……”
“怎麼,這裡是皇宮還是哪,我連站都不能站了?”
衛兵也有些惱,說:“這位大叔,你說話好不尊重。這裡不是皇宮,但是你也不能這麼胡攪蠻纏,唐大帥日裡萬機、為國為民,已經夠辛苦了。她心地好,但凡有些阿貓阿狗來求她,她不管多忙都是能幫就幫,但是,明明可以找居委會處理的,為什麼就不能體諒一下唐大帥?”
正說著,忽見一個二十歲上下的清瘦少年從大帥府出來,那少年見大門口爭吵,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衛兵就向那少年回報事情經過,那少年想了想道:“我是元帥府秘書辦公室副主任孫晉,這位大爺,你有什麼問題?”
夏朗奇道:“姓孫,你和孫……總統什麼關係?”
孫晉微微一笑,說:“其實是家父,不過,我也和基地其他公職人員一樣,沒有什麼特彆的。唐姐姐看得起我讓我在秘書處曆煉而已。”
孫晉現在不像以前那麼內向了,以前幻想自己能娶唐心微,不過傷過心後也好了,在得知她斷臂,那種失戀不如意化作對她的心疼。
後來,孫大將判斷唐心微的羽翼已豐,就讓他們結拜姐弟,然後,唐心微推他當上大總統,而他也把他有的資源全給了她。現在,基地軍事事務都是唐心微在管,民政和生產上有一半多是她的人,孫大總統也清楚,唐心微為人倒也尊老,現在親如一家倒也各取所需。
孫晉對這個義姐卻是真心崇拜敬愛的,孫大將是老狐狸,知道兒子緊跟唐心微將來也不會吃虧:他總會退下來的,而到時候真正上來的必定是唐心微,到時她統領所有基地不過是換個名稱,更名正言順而已。
夏朗說:“我……我姓夏,也是你們元帥的故人,我找她真有事。”
孫晉原來下班了,想回總統府官邸去,見夏朗也不像是底層平民,可能還真和唐姐姐有故,於是把他領導接待室。
孫晉讓傭人上了茶水,和夏朗說:“夏老先生,其實唐姐姐去巡視墾荒民眾的豐收情況了,地域大著呢,我也不知她什麼事候回來。你的事,要不看看我能不能幫你?”
“她……都那麼忙?”
“能不忙嗎?擔負著聯合基地兩千多萬人類的生存發展,還要對軍隊進行建設,策劃喪屍殲滅的戰事。我每天在這工作,有時也好幾天見不到她本人。”
“她身體還好嗎?”
“還好,人類沒有人能打得過她,還有,再辛苦,姐夫也會照顧好她的。”
正在這時,忽見一個元帥府的士兵過來說:“孫主任,唐大帥回府來了。”
孫晉點點頭,又衝夏朗道:“夏大爺,你運氣還挺好的,你有什麼事長話短說,不要打擾姐姐太久。”
孫晉帶著夏朗去見心微時,心微和潘越走進元帥府大廳,心微除下帽子手套遞給潘越,兩人生活上都習慣了彼此。
心微見到夏朗微微吃驚,夏朗也怔在那裡用極為怪異的目光看她。
心得到底是大起大落過來的人,以前的一切早就是過眼雲煙,馬上沒有一絲私人情緒,淡淡道:“原來是夏先生,不知夏先生找唐某有何要事?”
夏朗心中回過神,心中一慌收回打量的目光,道:“我……聽說中/央醫學研究院和教育部成立中央醫科大學,我……我年紀雖高,但也想……出一份力。”
心微說:“那也敢情好,夏先生在醫學上的學識還是很有權威性的,若是願來執教,於人類醫學事業的發展有益。”
心微原有些疲憊,這時打起一絲精神,落落大方請夏朗坐下,夏朗心中五味陳雜,他沒有想到她會是以這樣的態度對待他。
心微令人倒了開水上來,在末世,禁止釀酒,也沒有多餘的勞力投入到茶葉咖啡的生產上,上至總統下至平民都是喝水的。
心微笑得親和,說起夏朗一些醫學研究成就,有末世前的也有末世後的,他發表過的一些論文,以及她的讚同和猜想。
夏朗驚訝於她居然讀過他九成以上的研究著作,曾經他認為她在抗病毒血清上領先他一步做出成績是因為有很多人才被她網羅,現在才相信原來她自己也是內行人。
“……元帥博學多才,夏某實在慚愧……”
心微微笑道:“病毒學上,我不敢稱專家,知識體係還不完整,比不上夏博士。現代醫學上我擅長的是外科,不過現在隻有一隻手,在外科上也是個殘廢,隻能講經驗和理論了。”
“你什麼時候學了外科?你可能自己讀過很多書懂很多醫學知識,但外科是必須有臨床拿手術刀經驗的。”
“啊,呃……我其實和普通人不一樣,就像異能者和普通人不一樣同樣的道理,我自有我的渠道學習醫學。這樣混亂的世界,一切都有可能,不能以常理解釋。”
夏朗知她不願多說,隻好不問,又說:“我在林係研究所的事也一時放不下,不知在上課時間上是否可以遷就?”
心微道:“這沒有問題。”說著,她又和孫晉交代讓他負責協助夏朗與新大學的對接問題。
心微說完公事就站了起來,說:“像夏博士這樣的在某些領域中的權威專家是我們全人類的寶貴財富,我也一直希望不同派係有不同政/見的傑出人士可以在全人類幸存與發展這一點上達成共識,做出自己的貢獻。一切人類團結都是值得慶賀的事,夏博士,真心歡迎你。”
心微接待結束後,先離開大廳,去內院私人起居室休息了。
孫晉正要招呼夏朗離去,忽然夏朗拿起案上的一個杯子,說:“這個杯子……可不可給我?”
“什麼?!”孫晉怪異地看了看夏朗,忽又哧一聲笑,“夏博士是專家,原來也這麼崇拜大帥,學些那些腦殘粉喜歡收集大帥用過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