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了一家有名的吃大閘蟹的餐廳,環境非常好,但是價格也不菲。正值九月下旬,九月蟹正肥美,廚師精湛的烹飪手藝做出的道道蟹的美食,小魚使用蟹八件弄出蟹黃蟹肉儘情享受。章小龍還是第一次來這麼專業的吃蟹的地方,他的手法就不講究多了,但也直呼過癮。
心情不好,吃美食果然是最好的方法。沒有突然鮮花音樂,這是三個人呢,但是這樣單純的滿足食欲才更令她鬆快。
出了飯館,小魚提議去玩滑冰,現在她又不能開飛機,隻有滑冰那種暢快的漂移才能讓體內的不安分子釋放個夠。
開車半小時才到了滑冰場,現在是周五晚上,人還不少,三人買票進入,還臨時買了合適的冰刀鞋。小魚穿好鞋就馬上入場了,也沒戴頭盔,滑得自由舒放,一頭長發隨風飄揚。
她再次飄回入口附近,發現兩個男人尷尬地扶著扶手小心一步步走著,小魚一個流暢地轉身側滑到他們麵前,笑嘻嘻地說:“哇,烏龜爬呀。”
姬景成不服氣,道:“誰是烏龜?我滑給你看。”說著鬆開扶手杆向前滑去,可腳下卻一個踉蹌,向後一屁股栽倒,小魚小龍姐弟都做出肉痛之色。小龍倒是想去扶他,苦於自己沒有脫離扶手去幫彆人的能力。
小魚去拉了他起來,他卻趁機抓著她的手不放,小魚笑道:“這順竿往上爬的功夫練過呀?”
姬景成回應:“我像是一個沒有悟性的男人嗎?”一臉壞笑,說更握緊了一些。
“男人,真是德性。”說著手一扭掙脫,移到他身後往他身上一推,他跌跌撞撞滑出五米遠,眼看就要摔著,最後小魚滑過去又使巧勁拉住他。
隻見他神色驚魂未定,粗喘著氣,小魚道:“怎麼樣?怕嗎?”
他整個人似來了精神,狼狽也不見氣妥,反倒從容風流。
“笑話,我會怕?你有什麼耍人手段,放出來呀。”
小魚聽他說耍人手段,忽又覺得自己過分。
“不耍你就是了。你們扶著滑永遠學不會,摔幾跤就能抓住感覺了。”
小魚滑到他跟前,笑著說:“你慢慢滑過來。”
看他艱難一步一步地走,小魚搖頭:“不行呀,你要放開,讓它滑起來,而不是釘在地麵上走。”
姬景成老大不小了,但見長發女子朝他微笑,伸出手讓他滑過去,不禁傻傻笑著,搖搖擺擺,驚險萬分地小步小步滑向她。
可眼見就要抓到她的手了,她又轉身去教章小龍,她教章小龍就耐心多了,手把手的教,陪練。姬景成不滿地看著他們倆,就覺得礙眼之極。
玩了一晚上,回到小魚公寓樓下,小龍以去便利店買東西為由飛快跑了,給他們留時間空間。
小魚有點尷尬,姬景成低低一笑:“小龍真是很機靈。”
小魚斜了他一眼,他忽又問:“你是個強勢的女人,拒人於千裡之外,但是,不寂寞嗎?無關是不是怨婦。”
“李總最近怎麼樣?”她忽問一句,今天陳夫人找她,她的刻意遺忘也沒有用,曾經存在這樣一個人,很有可能,她就要和他試著戀愛了。
姬景成俊臉微微有絲不自然,咳了一聲,說:“我最近沒有特意找過他。對,他是我親表弟,我知道他喜歡你,追求他喜歡的女人我注定不是個完人,但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和你無關。你選我或選他甚至我們你一個也看不上,你都不必有負擔,這是你身為女人選擇和被愛的權利。”
“世間之事哪能事事如意。”
“彆人怎麼看怎麼想什麼感覺是彆人的事,我隻在乎你對我是如何,不是過去,不是現在,而是將來。我覺得我們挺好的,我們都是可以在外麵裝逼,私底下喜歡自在的人。”
“你又知道了?”
“高高在上的fish,你覺得你真的知道你要什麼嗎?你就是陷入這樣的矛盾中:你想要自在隨意的生活,可是你的個性偏不知何時被養得挑剔非常。男人英俊你不希罕、男人溫柔你覺得心懷不軌、男人有錢你覺得不仁、男人沒錢你覺得窩囊、男人醜陋你覺得刺目、男人受歡迎你覺得麻煩……你便覺這不是那不是,就沒一個合適了。你的自在和你的挑剔剛好是你最矛盾的地方,你覺得我都不合適,你能降低標準找到更合適的嗎?真幸運地世上有這麼一個人,你憑什麼斷定他剛好會來你身邊?”
小魚不禁愕然,微微側頭看著他,說不上話來。
姬景成又道:“真不如我的男人追你,你覺得你就會接受嗎?你隻會更嫌棄。沒地位、沒經曆的平凡男人與你會有共同話題嗎?太講究的對媳婦諸多要求的高門,你會委屈自己放棄自己的自由嗎?”
小魚思索著,心下暗驚,儘然有點醍醐灌頂的感覺:
首先,她是她自己,她不是角色,她不像角色有原著的設定等著她,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不管是女主還是女配,多少是有一個或好或壞的男人將會和她產生交集,她也確定角色的人生目標,而那注定充滿荊棘。
其次,她一味想要平淡,反而陷入了最大的矛盾之中,角色風雨人生路的高標準養成的挑剔和她現在想要平淡——而平淡是低標準,這形成了最大的自我矛盾。她就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管是她自己的七情還是角色七情,這個道理是相通的。
小魚放下心中的一道排斥心理,真正以朋友的心態問他:“你又能和我有共同話題了?”
“你喜歡音樂,我從小學鋼琴;你喜歡電影,我還投資影視呢;你是職業高管,我自己好幾家公司;你英文好,我十五歲就在國外讀書;你為小龍頭疼,你看我不把他收得服服帖帖;你身手靈活,我以前也練過。這些都是共同話題。”
“自賣自誇。”小魚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