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熙收到富察貝和諾與佟毓秀的人頭之前,興華革命軍正加緊進行著下一階段的戰爭布署。
昆明落入“叛軍”之手的消息也已經傳出去,雲貴兩省的各鎮駐軍的總兵隻有兩種選擇:一是等,等著事情明了,再聽朝廷的命令。二是血性強一點的或者莽撞一點的,會反攻昆明,為上司們報仇,也為立功升官發財。
玉堯因為在雲貴經營已深,打的是人民戰爭,消息靈通,又有民兵、商隊協助運送物資,所以兵分四路路:金鳳率以“金鳳凰遊擊隊”東下貴州,去剿滅貴州省內各鎮總兵所轄人馬並防止兩廣一帶的清軍攻入雲貴。
鄭永華率“遊子”師在人民的協助下掃平雲南境內各鎮綠營,隻有掃清雲南境內清軍,才能真正站穩。
張鐵軍率部分“李定國”北上設阻擊地,以防川陝總督調川軍南攻,主要任務是為掃蕩雲貴境內的清軍爭取時間。
而玉堯親自坐鎮昆明,李定國師的師長李謙留守協助她。而她又派了幾個軍校畢業的學生組織民兵,訓練成臨時警察部隊維持昆明城的治安。她一邊當軍事長官練兵調兵、調動軍事物資,一邊開始籌備民政事務,大彆山根據地和桐城的文職同事已經從當地出發,街她平定雲南,大框架的人手就能到位。
興華軍行動迅速,攻下昆明隻是進行了最快的休整就全部按分工出動了。
玉堯當前的事就是安定昆明,那才好進行下一步的戰略布局。
在興華軍的秋毫未犯普通百姓的軍紀下,昆明普通百姓也漸漸敢出來生產活動,而那些想要混水摸魚的人基本上被玉堯臨時警察部隊鎮下,犯罪嚴重者被斬首示眾。
……
黃嘉平是昆明城的一個普通商人,祖上也是讀過書的,但是為了家族生計,他從了商。他雖然沒有人人平等這樣跨時代的思想,但為人厚道,所以名聲不錯。而在興華軍攻下昆明城後,黃嘉平是最先和興華軍搭上線的人之一,至少是最先搭上線那幾人中最有些見識的。
而後,他為協助興華軍安撫百姓,得到了興華軍中高層的好感,但是他沒有想到被被請到總督府來。
聽帶他來的人說是他們的總司令要找他,他帶著家中的長工張大牛前來,現在候在原總督府的客廳,難免有些不安,而張大牛一個賣力氣的長工卻從未見過這樣的氣派的地方,眼睛瞪得大大的。
警衛女兵給他們都上了茶,黃嘉平喝了約半盞茶,就聽內堂響起有節律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幾個年輕人走了出來。
當中一個頭戴金冠,長長的繡金正紅發帶垂在腦後,身穿白緞繡金飛魚服,腰係紅色鑲玉帶,腳踏白色長靴的男裝絕美少女。她肌膚如玉如雪,就算是雲貴的高原氣候也沒有把她曬黑。大大的眼睛顧盼神飛,神態軒朗瀟灑。
如此人物,就像不是本朝該有的人物似的。
她身後跟著兩個貼身女兵,身裝合身的興華陸軍軍裝,黃嘉平剛學會認興華軍的什麼“軍銜”,看得出是兩個少尉女軍官,看其麵相膚色,似從南洋來的。
“草民黃嘉平,拜見總司令大人。”說著就要跪下了,他和興華軍打過幾天交道,知道了他們的頭子是少女,稱號是“總司令”。
玉堯行軍時穿著軍裝,但是現在她要處理政務,又要招攬當地的人員,所以不穿軍裝還穿著像模像樣,這就是包裝。
玉堯微笑虛扶起黃嘉平,道:“黃先生不必多禮,我們興華革命軍是不興讓老百姓向我們下跪,我們是老百姓的兵,革的就是滿清偽朝廷的命,我們和老百姓是一條路的。”
黃嘉平身在昆明這種土客混雜的邊培省份,又是行商的,所以也習慣見到女人出來打交道,雖然奇怪造反頭子居然是個少女,但是也沒有如酸腐衛道士一樣露出敵意。
黃嘉平雖不太敢信玉堯說的“大話”,嘴上也點頭稱是。
雙方入座後,玉堯也就直入主題,道:“聽聞黃先生在雲南一帶經營茶糧生意,不知可識得雲南一帶的其他商人?”
玉堯讓金鳳來雲貴一帶遊擊造反,幾年來他在這邊結識的反而多是少數民族或隻有幾個客家寨,其它漢人或者說有點財力和見識的落根本地的漢人反而認識的少。至於那些土豪劣紳卻也是她要革命的對象,她沒有打算重用。
所以,黃嘉平這個和興華軍關係較好、本地名聲較好的商人進入了她的眼簾。
黃嘉平有些緊張,道:“草民生在昆明、長在昆明,家中自父輩開始行商,幾十年下來,總也算有些人脈。總司令既是為百姓革命,又是光複我華夏,春秋大義所在,草民也願儘些綿帛之力,願捐獻白銀一萬兩以充糧餉……”
不管是哪朝哪代,當官的總是從商人身上抽血,黃嘉平一聽玉堯的話就以為她終於是要募集軍餉了,也許還要用他代義軍出麵向其它商人募餉。
玉堯擺了擺手,輕笑道:“黃先生誤會了,在下並非缺錢想要白要你的錢。找你來,我是想請你幫忙的。”
“幫忙?”
玉堯確實是請他幫忙的,想要他組織商人來開大會,玉堯要大乾一場。
一是關於修訂適用於雲南地方的《商業法》;二是號召開辦本地的工廠。
他們義軍在雲貴起義,以前的物資都是從外麵運進來,或者在各大結盟山寨的幫助下集中起來的,但這不是長久之計。至少,將來的損耗的軍裝、鞋、糧等軍需還是要依托本地,成本才是最小的,也能帶動當地經濟。
而製定《商業法》就是在有原則的情況下拉攏商人階級與他們合作賺錢,因為地主階級大部分她是要得罪的。
若是彆人造反,這時恐怕早就去結交當地土豪了,這些人的實力比商人強多了,但玉堯偏不,所以,一時隻挑中了黃嘉平。
玉堯是要土改的,雖然還未進行就已經聞到了血腥,但是這是國本,不土改就坐不穩江山,商人名下的土地沒有土豪多,特彆是那些依托有功名在身不用交稅的人名下土地最多。彆說玉堯知道的新中國的土改,就算是唐朝還是均田製奠定了大唐江山的根基,而唐根基敗也就敗在後期均下去的田又被兼了。封建王朝,幾乎代代這樣。
她要做的就是:土地國有,禁止買賣,男女平等授田。要種有田,不種無田,五十年不變,其實就是按勞動分田,有勞動才有田,最大的解放生產力,最大的縮少寄生蟲的生存空間。隻少數良紳可以保留少部分土地,並且能得到一定的補償。
土改卻是另話,放在商會之後,這是外話。
卻說黃嘉平聽了玉堯的陳述,也大致明白了,道:“草民的舅兄就是經營布匹作坊的,草民可以找他商量看看,能不能開這個軍服被服廠。草民也願意協助總司令開商會,隻不過……”
玉堯笑道:“黃先生大可放心,你先協助我興華黨找些本地的人才,真正開商會時,我興華黨定已坐穩這雲貴,大家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黃嘉平忙道“慚愧”,玉堯不以為意,本就接下來要巡防了,就帶著黃嘉平一起出總督府。黃嘉平正為這個造反女頭子的風采、平易近人並且還要重用他有些激動,如果興華軍真能坐天下,那他的前途絕不止於此。興華軍神不知鬼不覺摸近昆明,一夜打下昆明,這種能耐可是世間罕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