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嫁給杜紹桓,嫁有嫁的好,不嫁有不嫁的好。如此左右為難著,很快到了晚膳時刻,楊侯爺和蕭氏打發人來通知楊紫瀲一起用膳。蕭氏又非她生母,她小時候是跟著祖母長大的,祖母當時有小廚房,而祖後去逝後,當初祖母身邊的人,那幾個老嬤嬤被放出去安享晚年,而丫頭們則大多數跟了楊紫瀲。蕭氏也不想強迫楊紫瀲或讓人說她苛待原配之女,楊紫瀲想要自己小廚房,也就隨了她,所以一家人也不一定一起用膳,各自的院中都有小廚房。
楊紫瀲穿戴好去了正院,青泠卻早就到了,正坐在蕭氏身邊。
楊侯爺見了大女兒也不禁嚇了一跳,平日沒仔細,他這個大女兒儘出落得這般美貌亭亭玉立。而她已經十五歲,及笄後應該要和杜家完婚了,不知那自八歲起就隨高人遠遊治病的杜公子如今怎生模樣。
用完晚膳,蕭氏就問楊紫瀲話了,無非就是她是否居心叵測故意害得妹妹遭那大難。
楊紫瀲心中深恨,可是麵上卻作出深受冤枉的樣子,她心想,反正對方隻是猜測沒有證據。她能料事如神步步算計不過是重生的原因,這件事又沒有人知道。
青泠也拉著母親說:“母親,我就說過姐姐怎麼可能會害我呢,你這樣問我都不好意思了。”
蕭氏手指點了點她的腦袋,說:“我隻問了一句,你就幫起來了,也罷,事已至此,是或不是,又能怎樣?”
青泠道:“母親,我沒有關係,隻要父親親母親疼我,我就什麼都不怕。將來蒼溟哥哥從太學讀完書參加科舉後入朝為官,有他護著我,我也不怕。”
楊蒼溟原是庶長子,小楊紫瀲半歲,他生母死時蕭氏都還沒嫁入楊府,楊青泠出生時他都快三歲了,後來蕭氏生過一女後也一直沒有懷上,在他八歲時把他記在名下。
楊紫瀲想起這個異母弟弟,不禁也要歎自己的一手爛牌,這個弟弟自小就敬重蕭氏,疼愛楊青泠,不與她親近。
當然,由於蕭氏的關係,前世她也不屑去和他一個假嫡子交往。
……
夜晚,青泠粘在蕭氏身邊母女倆說心裡話,楊侯爺去了書房。青泠用比常人更強的感知探到附近沒有人,叫了婢女嬤嬤們出去守在院外。
蕭氏看到她如此,道:“你神神叨叨地乾什麼?”
青泠忽抓住蕭氏的手,雙眼含淚,道:“娘……”平日她喊她母親,隻有撒嬌或委屈的時候忍不住就喊娘。
“好好的,怎麼了?”蕭氏頓了頓,又摟著愛女心肝兒寶貝的叫,說:“彆哭彆哭,娘說過萬不會讓你委屈的……”
青泠搖了搖頭,說:“我不怕委屈,我就怕娘你受苦。”
蕭氏道:“好好的,娘怎麼會受苦呢?”
“娘,你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又怕你不相信我,又怕你一氣什麼都不顧了,到時候就大難頭。”
蕭氏驚道:“何事如此嚴重?”
青泠遲疑地說:“娘,你答應我,若是聽到任何事都不告訴彆人,也能承得住氣,我才告訴你。”
蕭氏道:“好,娘答應你。”
青泠這才哇得一聲哭了出來,說:“娘,你沒有猜錯,確實是大姐姐害我,可我們不能就這樣處置她,也處置不了她。”
蕭氏拍案大怒,道:“果然是她,我就看她越來越不對勁!”
“母親稍安,且聽我說說。”青泠按撫著蕭氏,平定了心緒,才又說:“母親,大姐姐不是普通人,所以,她要害我們,我們隻能防著,麵上還要儘量不顯露,除非我們有和她比肩的能力。”
“什麼不是普通人?”
青泠道:“就像那日在公主府的宴會上,那婢女給我們倒酒水,那婢女起先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那酒應該是往她身上倒的,可是她在千鈞一發之際像是預料到一樣突然躲開,後來還往婢女手上一撫,酒就全灑在我身上了。那天到了那間偏室換衣服,我在陌生的地方不習慣脫衣服,拒了再拒想熬到回家,可是姐姐一個儘地催我,甚至動手幫我脫。我早就做了決定死也好做姑子也好也不嫁給那人,可是她卻拚命的誘哄我嫁那人。而且,大姐姐一個閨閣女子能把那人的詳細情況都說與我聽,哪年入公主府貢事的,祖上是什麼人,又說什麼耕讀傳家,相貌英俊,如何如何。她從哪裡打聽的?或者她為什麼要打聽?而且那日被那人闖入我換衣服的房間,房裡隻有她和我兩人,隻要她息聲寧人,我飛快穿上衣服可能還來得及,可是她第一時間大聲呼喊‘救命啊,登徒子,妹妹快把衣服穿上!’就因為這樣,後麵趕來的人就知道我被登徒子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