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到了床上, 現在頂著自己原來的臉也不敢出去見人, 外頭卻是謝智驍、司馬容來找司馬玨, 他們是長輩, 他隻能讓他們進來。
啞仆上了茶水,司馬容道:“玨兒,袁四爺明日就要走了,晚上的餞行宴,你不能不去了。”
“三叔和謝叔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朋友, 我不愛那些的。”他要是不在,她不是要餓著了。
謝智驍道:“你的傷怎麼樣?”
“好多了。”
司馬容說:“要不要請蘇大夫來給你看看?”
“不用。我這有藥。”
司馬容道:“這回是有人要陷害我們司馬家, 玨兒也不能什麼都不清楚,要多學點東西了。”
司馬玨道:“有三叔幫著爹, 我放心。對了,三叔, 我爹大約二十年前有沒有去過山東呀?”
司馬容今年二十八歲,二十年前也是記事了。
“你問這個乾嘛?”
“呃,聽說山東也挺熱鬨的。”
司馬容道:“山東又不遠,與那邊幾家都還有生意往來,大哥當然會去。”
司馬玨心忖:原來她真是我妹妹。
他不禁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
司馬容又道:“玨兒, 你這的‘九聖延氣丹’是極好的, 三叔的意思是,能不能給三叔一瓶?”
司馬容是知道他所練功夫需要這樣丹藥補氣化於,是常年煉製的。這藥就是不煉那種功夫,服用也是有益的。司馬信見皇帝來他壽宴, 辭行是備了不少禮的,還想上貢一瓶珍貴丹藥。但這藥臨時又不好煉,隻有司馬玨這有現成的。
謝智驍拍了拍司馬玨的肩,說:“玨兒,我過後送一批珍貴的藥材給你,如何?”
“謝叔叔何必見外?”
說著,他起身帶他們去藥房,他的藥房還有機關,去取還是要關了機關,因為丹藥比較珍貴,還上了鎖,他取了鑰匙去開,因為現在隻有一隻手,所以有些慢。
謝智驍微微一笑轉開頭,忽見櫃台上一張方子,看那手大夫開方職業潦草的字跡他不禁怔住了,忙揀了起來打量。其中幾味疏通化於的藥材字跡,還那“兩”“錢”等字。
不可能,是他想多了。
謝智驍道:“玨兒,你還受內傷了?”
司馬玨一看,微微一笑:“習武之人,受點傷,家常便飯。”
謝智驍道:“藥方是你自己開的嗎?好像甚是高明。”
“呃……嗯……雕蟲小技,我彆的不會,這治內傷的藥是見多了。”
……
花弄影休息在舒適的臥室,而司馬玨今晚則去陪客給皇帝一行人餞行了。她現在內傷也好了一半了,極想逃出這個假哥哥的控製。她再不回去,魏無忌萬一急瘋了露出破綻,或亂了他的計劃,從而影響他們的計劃,那她可真是“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阻”了。
她穿好衣服偷偷摸出房來,暗想他將她的那張人皮麵俱放在哪裡。
還是書房最有可能,那地下密室入口就是書房,因為她去過兩回,知道基本的機關。
她躡手躡腳地摸了進去,取出懷中的夜明珠,到了書櫃前,細致檢查沒有機關,然後上下翻找。
終於翻到一個木盒子,打了開來,正是她那張人皮麵俱。雖然這張麵俱是騙不了司馬玨了,但是她要騙過其他人。
她揣進了兜裡,匆匆就往外趕,正要開門,忽感到門外一個人影,竟然沒有腳步聲。
肯定不是假哥哥。
難道是如花終於來這裡尋找她了?她躲在了書桌後,就聽見輕微的推門聲,她心跳到了嗓門眼。
是不是如花?不是如花她就死定了。
這回出來浪,她是腸子都毀青了。
那人掏出火折,到處看了看,終於他走到書桌方向過來,她捏緊了匕首,手心都是汗。
花弄影憋氣憋到再忍不住了,偷偷呼出來又吸了一口。在他走過來找什麼時,花弄影知道藏不住撲了上去,一邊用匕首捅向那人心窩,一邊賭了叫道:“如花,救我!”
是魏無忌定能躲過她這一招,是魏無忌聽到如花就知道是她。如果不是他,那麼就是賊人,他不死,她大約是要死的。
那人身手比她更快更準劍鞘在她匕首上一攔,另一隻手朝她拿來,花弄影一腳踢向他下陰、匕首劃向他手掌,他果然後退一步。
那他劍鞘已脫劍朝她擊來,這招太快她躲不及,手往前一抓,本就內傷沒有好全,對方內力太強,她被順勢帶倒,那劍鞘打在她胸膛,一震之下,她隻覺喉嚨一熱,血噴了出來。
“是你?”
“是你?”
花弄影看他走過來,坐了起來,說:“你彆過來。”
“……娘娘,微臣救你出去。”謝智驍猜測她是被司馬玨綁架軟禁了。
花弄影呸一聲吐了口血水,說:“肅毅侯,你是聰明人,現在想拿了我去皇上麵前邀功,這司馬家一族獲罪不說,我還會跟皇帝說是你挾持的我。”
謝智驍不禁一怔,心中澀然,說:“……娘娘,讓我幫你看看傷。”
花弄影說:“你……你們這些人……但叫我哪天能練功了,我把你們全都按泥裡打……”說著,她喉間又湧出一口血來。
謝智驍心中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蹲下身去搭她脈,說:“你受了不輕的內傷……”
“廢話,血都吐了兩升了,不是內傷是什麼?傷了肺經和心經……”
謝智驍扶住她:“你有沒有藥?”
她顫抖著手往懷裡掏出一個瓶子,謝智驍忙奪過,取出一丸來給她服下,他又在她丹田輸了一點真氣。花弄影吃了藥,有那股真氣護著,她稍拾回點力氣。
“你……你要是告訴皇帝,那麼,大家一起死……”
謝智驍緊緊攥著劍鞘,眸光暗淡,澀然道:“我……我不告訴他……”
花弄影不禁有些奇怪:“真的?”
“我若是騙你,但教我五雷轟頂。”
花弄影道:“你偷偷來這裡乾什麼?”
謝智驍抿了抿唇,說:“我來尋你,我怕你陷在這裡有危險。”
花弄影驚道:“你如何知道?皇上也知道了?”難道魏無忌急瘋了泄露了秘密?
“隻有我知道。我帶你走。”他不說是看到開方時職業字跡猜的。其實她會多種字跡,但是在本就重傷,動一動都難受時為己開方當然就是寫自己最擅長的,寫得最快。她沒有想到司馬玨這樣的人能讓彆人看到。
花弄影知道,如果她自己走,當然是她所願,但現在謝智驍知道,她就不能去找魏無忌。而現在皇帝他們還沒有離開,一出去出什麼意外,那麼她會成為古今穿越女的笑話。一事無成、一身內傷,灰溜溜被皇帝拎回去,然後受到什麼懲罰,也許還和皇帝搞個虐戀,她為了活又不得不走虐戀情深的路線。
“我不走,你也沒地方安置我。”
謝智驍竟是無法反駁,忽問:“你為什麼在這裡?你怎麼出宮的?你要乾什麼?”
花弄影說:“關你什麼事?”
“我……就是想幫你。”
“幫我?現在你幫了,我要多養半個月,內力真強呀!嗬,我就在這,哪都不去,你要敢泄漏我的身份,你謝家和司馬家就都給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