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玨是被現實一次次傷害, 但是他也明白擺在他麵前的是比較絕望的路。
司馬玨在這方麵還是個單純的少年, 此時還以為他的表叔謝智驍和他一樣得不到, 是被情所苦之人。他想不到自己隻猜對一半, 但世上還有女人風流的,而表叔早被“寵幸”,一直盼著再被“寵幸”,隻是表叔他不說。
花弄影陪著司馬玨吃席喝酒,一通牛皮吹得響, 瀟灑自在,他且看謝智驍這麼喜歡花弄影都撐下來了, 有個同伴,他也要撐下來。所以他被暫時安撫了下去了。
又轉眼到了二月, 春闈在即,就算自信如花弄影, 熟讀諸子百家、四書五經,也要羅列一下各種角度考題,然後各種論證史實數據和經典名句,準備一下詩詞。
很快到了二月初九,春闈開始當天, 一早就有謝智驍、司馬容、司馬玨, 甚至還有特意跑來的司馬璃來送他進考場。司馬容和司馬璃當然不知道她住在武英侯府有什麼彆的原因,隻當薑餘是與他交好,又當門客。
司馬璃比司馬瑤年紀小些,人又更任性活潑, 她心裡惦記薑餘這個“又慫又窮卻總讓著她”的男子,就特意從鎮國公府到肅毅侯府小住,就要跟著來,而司馬瑤是待嫁年紀,本是溫和斯文許多,又怕身惹嫌疑並沒有來。
當然武英侯魏無忌也來相送,而他的兩個兒子和住在武英侯府學武的三皇子,今天一早也暫停課業,送有才有趣武功又高的薑先生入場。此外還有現在正在京裡的雲鐸,雲鐸之前雖然早隨軒轅淩恒回中都,但他到底是驚雲山莊的人,知道雷釗與薑餘也是交好,聽說那麼多人來,他當然來要來。雲鐸現在也是領著禦前五品帶劍護衛之職,是天子近衛。
貢院門口,小吏們正在檢查一個個入考場的舉子,以防他們夾抄作弊,那些多半是寒門士子。
小吏們就看見這浩浩蕩蕩的送考隊伍了,簡直要驚跌下巴。那兩個大名鼎鼎的侯爺,還有司馬家的人員,驚雲山莊義雲侯府的禦前帶刀護衛,這些哪個都得罪不起呀。三個錦袍小孩中,還有一個小孩居然係著黃腰帶,偶得天呀。
黃腰帶可是隻有皇帝和太子親王可以係,本朝皇帝可係七寶黃腰係,太子親王可係三寶。公侯可係朱、紫二色七寶腰帶,但是無爵的人不可係,公侯世子和二品以上大員可係朱、紫三寶腰帶。這些本朝禮製是不可逾越的。
三皇子在年初被軒轅淩恒冊封為“寶親王”,大皇子和二皇子被冊封為郡王。軒轅淩恒的理由是三皇子是記在明貴妃名下的,母妃位份高,人又孝順聰穎。
而大皇子母妃賢妃不受寵,而二皇子生母位份太低。
朝中大臣雖然有意見,但是三皇子有魏家支持,而肅毅侯也是倒向三皇子,花家雖弱,當然也是支持名義上的外孫了。
三皇子有這些人支持,大皇子、二皇子的母族再不滿也暫時傷不到他,況且,三皇子五日才回一次皇宮,後宮難以下手。軒轅淩恒的態度也是明顯的偏心。
花弄影當真想不到她靠風流嫖男人居然集結了一些三皇子黨,都有野史說順治的皇位是孝莊和多爾滾那點事才成的。她自詡不屑走後宮女人之路,但是沒有想到是男人當她的後宮也行呀。
太毀三觀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是想靠真本事的,就算角色地位巔倒過來不還是“後宮”嗎?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她不想的,所以才來科舉,自己也要立起來。
花弄影的一筐用品被搜查還沒有什麼,當小吏的手要伸向花弄影的身上時,魏無忌陰滲滲地說:“怎麼,薑公子才高八鬥,經史子集倒背如流,還是會在身上藏什麼書不成?”
“侯……侯爺,小的是例行……公事。”那個小吏結巴起來。
謝智驍眯了眯眼睛,說:“我以人頭擔保,薑公子絕不可能夾帶一個字進去。本侯的擔保,你可信得過?”
“不敢,不敢……”
三皇子小人兒跳了出來,說:“薑先生教書可比太傅還有意思多了,他需要帶什麼書呢?你們這樣在他身上搜一通是看不起他嗎?看不起薑先生,就是看不起本王!”
小吏們連忙都跪了下來,說:“王爺恕罪,小的們不敢,這就放薑公子進去。”
薑餘這又請他們起來,客氣了幾句,這才向眾位告辭。
魏無忌與她在一起教孩子久了,不禁學她有時鼓勵孩子的樣子,握著拳頭,說:“小魚兒,加油!我和孩子們等你凱旋而歸!”
軒轅霄和、魏成周、魏成業也一起握著小拳頭呐喊:“薑餘!薑餘!遊刃有餘!所向披靡!加油!加油!加油!”
在場的人除了魏無忌,無不瞠目結舌,花弄影沒有想到他們這些倒學得快,不是說她要學星宿老仙,而是她總是這樣鼓勵少年人有這樣的舍我其誰的精氣神。
花弄影輕咳一聲,擺了擺手:“低調點,低調點……”
三娃笑著齊道:“已經很低調了!”
花弄影哈哈一笑,自戀地撫了撫自己的書生巾襆:“那倒也是,我這麼優秀,到哪都發光,我有什麼辦法呢?我也很為難呀!”
三娃笑著接道:“我們也很為難呀!薑先生,我們就一起接受這個無奈的現實吧!”
“知道啦!在侯府好好練功,我去啦!”說著背著用品,又朝大家收起嬉皮笑臉一揖禮,瀟灑轉身進去了。
在場的小吏和來送行的人都有點消化不了。謝智驍看著魏無忌的兩個兒子,心想:和彆人生下孩子這樣的劣勢,為什麼小魚看不到,反而這樣真心疼愛孩子呢。軒轅淩恒是這樣,魏無忌也是這樣,難道他輸在太忠貞了?不可能吧。
司馬玨卻想著:她到底和魏無忌當一家人。他又自苦一翻。
司馬容卻想著:薑兄就是薑兄,雖然相貌有所不及自己(大霧),但比之自己更加人品風流。
司馬璃卻看向魏成周、魏成業,說:“你們怎麼這麼厚臉皮?大家都看著呢,這不是吹牛嘛?”
司馬璃話雖這麼說,但是能見到薑餘心底還是高興的,但想到他無意娶妻,心中又生出絲怨氣來。
花弄影進了考場,就是在那一個小屋子中,需要在這裡吃喝拉撒住十二天,就是臥室、書房、廁所、餐廳是同一間,這還是幸好晚上還能關一下門。不然,春寒料峭的,一般的士子可受不了。
花弄影是女人,不過古代人,特彆是有身份的人講禮,不會有興趣偷看“同性”方便,所以,她還能自保。而月/經,她是服了藥延遲了。
春闈比春闈要好些,秋闈在九月,那時天還熱呀,屎尿汗臭味道猶重,她是女子還好些,味道沒有那麼重,可當時兩邊隔壁的味道一飄來,那個煎熬呀。
官吏下發第一張試卷,考的是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