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真的就沒有管他們, 今夜雖然又是無人“侍寢”, 但她還沒有好色到這樣一日無男都不行。
她也在練神照神功, 這是一門比北冥神功還要高絕的功夫, 從前她倒是忽略了,她自己教魏無忌時也有所領悟。而其要旨真氣打通任督二脈對於彆人來說千難萬難,對於她來說卻不難。
人家寒玉床還有一年抵得上彆人十年,不過這裡沒有寒玉床,但是武英侯府有地下冰窯, 雖然比不上寒玉床,也多少有些效用。所以以她的悟性, 雖然隻練了半年,比得上尋常武士十年功力。
她就不負責地去了地下室冰窖去練功了, 魏無忌和謝智驍麵麵相覷,相見兩厭, 卻又不至於要對方死,這種關係非常複雜。
兩人的相處也是朝著詭異的方向發展。
二人表情不善,言語爭鋒。
謝:“飛絮既然需要你,我也無話可說。所以,我讓你, 我隻要陪著她, 看到她,我願意等她一生一世下輩子娶她。”
魏:“憑什麼呀?你不要臉!我和她是知己,你算什麼,趁我不在勾引她, 騙她說不用負責。她還年輕嘛,壓力又大,哪裡受得了你使勁地勾引?那事過了我也沒辦法追究,可是你這找上門來是什麼意思?你好歹是謝家長子,你不為你自己,為謝家要點臉行不行?”
謝:“你沒有資格說我。你又不是她丈夫。男未婚、女未嫁,我真心喜歡她怎麼了?我不要臉,你要臉,不也是用儘心機?今生她要選你,我無話可說,但是你沒權力來指示我做什麼。”
魏:“你這是要鬨事,你是想害死她嗎?”
謝:“你不無禮,自然沒事。隻準你耍心機,我來找她就是鬨事?你這麼霸道嗎?”
魏無忌揉著太陽穴,他有什麼辦法,他可不敢在花弄影跟前追究她的風流債。他提一句,她連聲哂笑都懶得給,卷了鋪蓋走人,這絕對是她能乾得出來的,那不還是便宜了小謝這不要臉的。
她從無女子間的爭風吃醋,她對他的兩個妾生兒子也疼若親子,對他的風流往事抱著理解和尊重。誰也不是聖人,隻要是你情我願的,她可不會管,同樣的她也不會給男人什麼忠貞的承諾,她的經曆身份決定了忠貞是個笑話。
可惜,知己之感和內心的仰慕並不是以一個女人的忠不忠貞來決定的。
謝智驍說:“我不會讓你為難,更不會讓她為難,但是我要見她,你不可阻攔,這可不是我要鬨。”
魏無忌說:“一直陪著她的人是我,隻有我最懂她,是我把她帶出來的,她也承認她需要的是我。你還要無賴糾纏做什麼?你好好的過你的日子,小魚兒也是這麼說的,不是嗎?”
謝智驍緊緊攥著手,渾身有些顫抖,他沒有得到都忘不了,何況有那幾日的旖旎浪漫的回憶。
隻為了這些回憶,他便願今生就為此活著,如此深情不是想回頭就能回頭的。今日終於又見她一麵,他便覺得開心了。
謝智驍說:“我知道我沒有你會哄人,沒有你那麼懂女人,但是為了她,我什麼都可以做,哪怕再荒唐的事。我不是不懂,娶個妻子,傳宗接代,挑起宗祧,甚至妻子賢慧為我納幾房妾氏,會有孩子承歡膝下……我都懂,飛絮是希望我這樣吧。可是如果一生一世再見不到飛絮,這些對我毫無意義。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才十四歲,便帶走我的心。這種思慕我以為隻是思慕,可是沒有想到一年一年,越陷越深,聽說她失蹤了,皇上找不著她自是傷心,可我也去了半條命。我活著,隻是想找到她,我才知道,這是我的命運。我是荒唐,大膽冒犯皇上妃嬪,我也沒有什麼尊嚴,但我不後悔。至少,她也為我笑過,她也從來沒有騙過我,是我心甘情願的。”
魏無忌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想他從前風流十年,這也許是報應,他今生的真正也是唯一的知己和他真的仰慕的女人是皇上妃子還不夠,還有小謝這樣的情敵,而她今生今世都不會嫁給他。
魏無忌也沒有辦法,他不可能殺了謝智驍,彆說花弄影不會允許,還給他們自己惹麻煩。
魏無忌長長歎了口氣,說:“你回去吧,小魚兒去練功了,不好打擾,明日放榜了,彆給她惹麻煩。”
“我在這等她,我隻見她,不會給她惹麻煩。”
魏無忌麵對如此無賴也是彆無他法,誰讓他騙過小魚兒不用負責,然後勾引了她。他定是覺得烈女怕纏郎,有前因在,他纏起來也有底氣了。
花弄影寅時末從地下室出來,就見自己的小妾外室都還在,撫了撫額頭,歎了口氣。還是去隔壁的香湯浴室洗澡,這還是她來武英侯府新改建的,熱水從外用鐵管從外燒好引來。作為一個當過建築師,又是多次在古代從事建設的老魚來說,這種設計並沒有什麼難的。
本來這樣的享受,魏無忌還能洗個鴛鴦浴,但是謝智驍盯著他,他就隻能和他乾瞪眼。
花弄影洗得很快,再出來時看著守門的兩個男人,隻覺自己本事太低微了。
對上謝智驍這種騙子,什麼道理也是說不通的,那些利弊和大道理難道他會不明白嗎?他隻是要繼續糾纏這段風流罷了。
長歎一口氣,麵對不要臉的隻有比他更不要臉,麵對騙子隻有比他更會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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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影微微一笑,走過去說:“子毅,你怎麼還沒走,昨晚沒有睡好吧?”
謝智驍看到她笑,早就癡了,得她一句軟語,那種落寞和幽怨之氣也儘消。
“我是習武之人,坐著也能睡,不要緊。”
花弄影抓住他的手,他俊臉頓時染上喜色,花弄影說:“我也甚是想念你,不過我也無一日得空,不然也會去瞧瞧你。你不會怪我吧?”
謝智驍忙道:“我怎麼會怪你?我自然知道你有很多事,你不來瞧我,我也瞧你也是一樣。”
花弄影說:“你瞧過了,我好好的,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保重,我要有空就去看你,好嗎?”
謝智驍這半年以來從未有現在的幸福快樂,卻又歎道:“你真會來看我嗎?”
渣魚臉不紅、心不跳、目含情,舌燦蓮花,說:“‘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我心中哪裡能不掛念?回家好好吃飯睡覺,你要是瘦了憔悴了,我會心疼的。”
謝智驍滿心歡喜,神采飛揚,傾身擁住她,像是得到全世界,說:“我聽你的話,你不許忘了我,要來看我。”
渣魚拍了拍他的背,說:“乖,去吧。今日要放榜,我要準備了。”
謝智驍依依不舍鬆開她,托著她的腦袋,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這才衝她展顏一笑,如朗朗明月,又似山花綻放。
他提氣施展輕功離去,渣魚深呼出一口氣來,隻覺背後一聲冷笑,紅衣男子轉身離去。
渣魚反正已經不要臉了,反正都那麼渣了,反正一個個的也不會輕易就放棄了,裝什麼貞潔烈女呀。
渣魚跑了過去,拉住他的手,說:“如花,你不陪我嗎?”
魏無忌說:“你都要一心想著那位‘君子’了,還來理我作甚?”
渣魚一笑:“那我去找他啦!”
魏無忌罵道:“你這沒良心的,我是不是前生欠了你呀!”
渣魚輕笑,將人拉進房裡,魏無忌當然從了,兩人你儂我儂好半天,渣魚才梳妝打扮。
然後,魏無忌與她重歸於好,一同用早膳。
今日午時,春闈放榜,多少學子和親朋一起到貢院大門口去候著。渣魚就算再裝逼也還是和彆的學子一樣來了。
就像現代再學霸的學士也不可能不查高考分數一樣,渣魚再邪魅狂霸,她已決定入仕當然要來看成績。
關於高中進士她是有信心的,畢竟她詩詞、經義、策論三科寫的都是精華呀。她自己當過幾世皇帝,見過多少進士卷子,並不覺得自己比所見的任何學士差了去。
就算本朝個個士子都是狀元才,她也能擠進榜去。
“賢弟……”司馬玨看到她,目光中就飽含深情。
她進貢院考試是眾多朋友護送,今日放榜來的人也多,司馬玨當然會來。
這日連雷蕾都帶著雪花公主前來看這大原才會有的盛事了,與雷蕾、雪花一起的還有司馬家的姐妹。
之前司馬瑤還要避嫌,但是與義雲侯府雷大小姐出來,名頭上卻不會有什麼妨礙了。
司馬璃在馬車中坐立難安,又掀開簾子瞧瞧,道:“姐姐,你說慫包能不能中進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