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如果說之前馬車遇險那次是個意外,那麼這次任誰也無法說這是個意外,她試圖扭頭躲避,卻被按住了後腦勺。

他挨著她這般近,身體之間沒有絲毫空隙,香軟的唇瓣被他吃在嘴裡,無論他的動作有多輕,都讓人麵紅耳赤,羞憤不已。

細微的聲響在逼仄的車廂內被放大,勾動著心底蠢蠢欲動的欲念,循柔在他翻湧著黑雲的眼眸中,漸漸冷靜下來,不再推拒和躲閃,卸下力道的身子嬌軟無力,讓人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

若說她的身體表現出順從,臉上流露出的神色卻是截然相反,雙頰的薄紅消去,細長的黛眉微挑,眉眼間的嘲弄清晰可見。

如果不是她被堵著嘴,早就開始發自肺腑地諷刺人了,此刻雖然沒法說話,她也要用冷淡的神色來表達嘲笑和鄙夷。

仿佛在無聲地說,她的嘴好吃麼,竟令他如此留戀不舍,隻可惜無論他怎樣抱她親她,也不能叫她羞澀動情,因為他自始至終都沒入過她的眼。

循柔麵上淡定,心裡頭又是另一番光景,她認為這般不動聲色的羞辱比呼他一個耳刮子更讓人感到恥辱,其實倒也不是她不想痛快地甩一巴掌,實在是兩個人纏得有些緊,找不到合適的角度。

林思惟垂眸看著她,她無意隱藏,他又心思縝密,輕易地將她眼中的不耐和嘲弄儘收眼底,他在心底自嘲地笑了一下,笑自己昏頭了。

灼熱的熱源驟然鬆開,循柔感受到一股清涼的風,吹散了悶熱的甜香,車簾輕輕晃動,唇上尚有餘溫。

她靜坐了幾息,平緩心緒,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這是被他親完,又被他撒手拋開了。

臉上的表情幾度變換,循柔掐著指腹,麵色冷淡地瞥他一眼。

林思惟比她還冷淡,看都不看她一眼,好像做錯事的人是她。

循柔將柔軟潔白的帕子細致地疊好,纖細的手指捏著帕子往朱唇上擦去,要把沾染到的屬於他的味道擦個乾淨,直到擦得嘴唇發疼了,才把帕子輕飄飄地扔到了腳下。

他閉目養神,完全不管她在做什麼。

循柔抿著唇看了他片刻,猶不解氣地踢了他一腳才算完事。

……

妹妹和妹夫今日回門,李承被孫氏催著到外麵來等人,站在鄭國公府門外,他認真地往街上張望了好一會兒,這個馬車不是,那個馬車也不是,然後一輛小小的青布馬車緩緩地駛了過來。

李承皺起眉頭,誰這麼沒眼力見,不知道這是鄭國公府的門前麼,居然直愣愣地往這邊來了,礙事又擋路,“來人啊,去把那輛馬車趕走。”

他的話音剛落,那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已經停在了府外。

林思惟率先下來,在循柔下車時,抬手扶了她一把。她把手輕搭在他的手上,在站穩後,便收回了手。在外麵的時候,兩個人有相同的默契。

得了吩咐要來趕人的幾個小廝,看見從馬車上下來的是大小姐和姑爺,都愣住了。

李承也愣住了,他記得他這妹子挺講究排場的,上次去萬盛山時,既有丫鬟隨從,又有寶馬香車,甫一露麵就讓來往行人看直了眼,誰能想到她今日會坐著一輛青布馬車回門,他差點讓人把他們趕出去,還好沒來得及,要不然父親和母親都饒不了他。

“回來了,快進去吧,父親母親一早就等著呢。”李承招呼著人往裡走,他暗暗打量了循柔和林思惟幾眼,不知道他們是個什麼情況,這女子嫁了人,心就容易偏到婆家。

雖然出閣上轎時她還沒忘了那事,保不齊現在就改主意了,剛才她從馬車上下來,林思惟去扶她,她也把手給他了,瞧著頗為親密。

李承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就被循柔逮了個正著,她溫聲說道:“哥,你最近可是身體不舒服?”

“沒什麼不舒服啊。”李承摸不著頭腦。

循柔眼尾掃過,“是麼,我怎麼瞧著你的手腳有些慢呢?”

“……”李承噎了一下,聽出了她的意思,打眼一看,恰好對上林思惟投來的淡淡目光,他被兩頭堵得心氣不順。

林思惟是怎麼回事,父親有那麼多門生,唯獨把女兒嫁給了他,每次跟他就是和顏悅色,比親兒子的待遇都好。他不是能麼,既然這麼能耐,怎麼就不能好好管管自己的媳婦,都嫁人了還不安穩。

李承沒好氣地想,這事可不怨他,趕明兒他就找人去。

在廳堂見過鄭國公和孫氏後,循柔和孫氏去了次間說話。

孫氏不放心循柔,林家畢竟跟鄭國公府有差距,她從小錦衣玉食地長大,沒讓她受過什麼苦,擔心她到了林家會有這樣那樣的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