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2 / 2)

張得祿親眼看到有野狼把小皇子叼走,之後又曾去尋找過,也有骨肉血跡,他不知其中發生了什麼,竟讓那個孩子又活了下來。

一念之差留下來如此禍患,怎能不讓人懊悔,如何能再回到那一刻,他一定毫不猶豫地揮下刀去,斬草除根。

張得祿的恨意外泄,林思惟瞬間看了過去。

迫人的視線令張得祿心中一驚,沒想到他如此敏銳,趕緊收斂起情緒,耷著眼皮,往暗影中縮了縮。

林思惟心情不怎麼好,拿起紙筆書信,朝他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淡聲道:“宮裡來信了,公公應該知道怎麼回。”

張得祿手上的繩子被解開,捆綁了許久的雙手麻木酸痛,不停地抖動,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握住筆。

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起初林思惟把信函放到張得祿麵前的時候,他便想著借此機會向外麵通話,可林思惟拿過去隻掃了一眼,就把他藏有暗語的書信撕了個粉碎。

張得祿驚疑不定,吃過一次次苦頭,半條命差點搭進去,他終於不再試圖往外傳話。

林思惟還用得到他,就像當初張得祿想利用他引出暗處的勢力,再一網打儘一般,張得祿對他來說,也同樣是一把好用的刀子。

曾經的恩怨糾紛,無法讓林思惟生出多大的感觸,自他有記憶起就是生活在一個平靜的小村子,有一雙疾病纏身的父母,過著與她截然不同的日子。

當她享受奴仆伺候,為一道不可口的點心而皺眉時,他還在考慮著如何吃飽飯,怎麼更好地活下去。

他看到的是民生維艱,她眼中的是盛世繁華,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太遠,他不快一點,怎能撐得起她的光華,就像她說的,他要更上進些。

林思惟放輕了腳步,慢慢地走到床邊,去解外袍的時候,她忽然醒了過來,聲音帶著睡後的微啞,“你做什麼去了?”

他搭好袍子,躺進床帳,平靜地回道:“去衝涼了。”天熱,合情合理。

循柔伸手摸了過去,林思惟瞬間攥住,聽到她低喃了一句,“一點都不涼。”

他捏了捏她的手,望著帳子說道:“我給你扇扇子。”

循柔勾了勾他的手指,身子湊過去,柔軟的唇瓣不經意地觸碰到他的耳朵,“你真好。”

林思惟翻身壓了過去,啞聲問道:“我怎麼好?”

她的手抵在他的心口上,輕輕笑著說道:“有你在,我都不想金穗了。”

他低頭堵住她的嘴,她還是彆說話了。

……

林思惟很忙,這種忙碌,不僅是循柔時常見不到他的人,便是他人在小院,也總是在思慮著事情。

倒是雷打不動地給她做晚飯,即使做完晚飯再出去,也會記得回來一趟。沒辦法,誰讓大小姐隻吃他做的晚飯,美其名曰鍛煉他的廚藝,不能讓手藝生疏了。

“俗話說一日不練手生,若是沒有我在旁督促,你怕是就要落下功夫了。到時再要拾起來,又得再下苦力,我也是為你考慮,不忍你前功儘棄。”

她說這話時聲音又輕又柔,粉黛未施的臉龐透著玉潤的光,真誠又懇切,仿佛對此極為重視。

林思惟不知道她如此重視他這份手藝的原因,怕他被罷官,一家人吃不上飯,有個手藝也好過活?她還真是夠深思遠慮。

平日裡隻要林思惟回來,玉芝就會自覺離開,他在小院的時間少了,玉芝陪著循柔的時間就長了。

這一日循柔忽然問她,“你覺得我對林思惟怎麼樣?”

玉芝沒吱聲,看不出她對主子如何,隻看到主子對她勤勤懇懇了。

循柔瞥了她一眼,“竟是連一句好話也說不出來麼?”

為了表示她對他還不錯,循柔親手洗了一串葡萄讓玉芝給他送去。

……

蟬鳴不歇,天氣依然悶熱。

循柔走出屋子,在小院中緩緩走動,走了一圈,在灶房外停住腳步。她往裡麵打量了幾眼,目光落在了水缸上。

水缸之下出現了一個黑洞洞的入口,有石階可通往下麵。

在密室中無法探知白天黑夜,牆壁上幾盞油燈散發著微光,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在密室中分外清晰。

張得祿抬頭看去,沒看到林思惟,卻看到一個女子娉娉嫋嫋地走了下來,這是他落到林思惟手裡,第一次見到其他的人。

張得祿心裡驚疑不定,謹慎地觀察著她。仚鶲閌亴

循柔環顧一圈,指尖從桌案上滑過,扭頭看向手腳被縛的張得祿,語氣平淡又帶著不可抗拒的誘惑,“想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