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1 / 2)

沈府今年格外熱鬨,不久前剛來了一位遠房表妹,大家熱熱鬨鬨地過了個中秋,誰知過完中秋沒多久,跟沈檀訂下娃娃親的未婚夫婿也來了沈府。

這日,沈檀和沈櫻正在循柔的繡春館聊天解悶,準確的說是沈檀和循柔在聊天,沈櫻在旁邊冷眼瞧著,還要時不時地刺幾句,若是沒人理她,她還要發點脾氣。

沈檀不止一次地跟沈櫻說,她既然次次都要生氣,著實不用跟著她一起去繡春館,但是沈櫻還非要去,沈檀拗不過她,兩個人每次都是同進同出,成了繡春館的常客。

沈檀把繡了好幾日的香囊送到了循柔手上,嘴角抿著靦腆的笑,“表妹,這是我做的香囊,放了驅蚊的香料,這季節蚊蟲多,把這個香囊掛在帳子上,應該會有些效果,你要是覺得效果好,我再給你做。”

循柔接過香囊,瞧見了上麵繡的白孔雀,黛眉微揚,眸光有些奇異。沈冥清送她的扇子上是白孔雀,沈檀給她的香囊上也是繡著白孔雀,這是捅了孔雀窩了麼?不愧是一家人,審美出奇的一致。

不提彆的,沈檀的繡活做的真是好,有種說不出的靈氣,循柔拿著香囊嗅了嗅,香味淡雅,用上心了,她對她笑道:“那我就收下了。”

沈檀也笑,很高興她能喜歡,“本來就是給表妹的。”

“姐姐可是繡了好幾日呢,一有時間就繡這個,我還當她要做什麼,原來是給你的。”沈櫻撇了撇嘴,既是不滿沈檀對循柔的親近,也看不慣循柔太得意,反正就想酸她幾句。

循柔學著沈櫻炫耀扇子時的模樣,把香囊正過來反過去地欣賞,彎了彎眼睛說道:“怪不得這樣好看。”

沈櫻張了張嘴,頓時氣悶不已,她聽不懂好賴話是不是?

正說著話,張姨娘身邊的一個丫鬟忽然來了繡春館,她先是去了兩位姑娘的閨房,一個人也沒找到,聽房裡的小丫鬟說兩個人在繡春館,又往繡春館找了過來。

繡春館的位置略微偏遠,走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人,丫鬟的呼吸不穩,喘著氣說道:“大姑娘、二姑娘,姨娘正、正找你們呢,府裡頭來人了。”

沈櫻瞥了循柔一眼,“來什麼人了,彆又是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吧?”

“是宋家的公子。”

哪個宋家?聽都沒聽過,沈櫻不以為意,看來還真是讓她猜著了,是上門來打秋風的窮親戚,又來攀關係了。

沈櫻沒有反應,沈檀聽到那個姓氏,卻是神色怔忡,這麼多年過去,大家或許都忘了她其實是定過一個娃娃親的,那戶人家正是姓宋。

那時沈家還不像如今這般豪富,沈老爺雖然是個商人,但他非常敬重讀書人,手裡的銀錢越來越多,他就開始考慮著如何能光耀沈家的門楣,士農工商,壓根兒不用多想,還得是讀書考功名,那才是正道。

為了光宗耀祖,沈老爺在兩個兒子的培養上下了血本,可是沈冥清天生反骨,夫子要背書就背書,要練字就練字,但他總是喜歡唱點反調,對孔夫子的話都不以為然,三言兩語間把人氣個半死。

在氣走五個夫子後,沈老爺氣勢洶洶地打算教訓他一頓,他卻說這天底下不是隻有一條路,爹也不是隻有一個兒子。

那會兒沈冥清才七歲,故作老成地說了這句話,沈老爺當時就想罵他知道個屁,他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米還要多,是,天底下是不止一條路,但他給他指的這條路是康莊大路,他卻非要往羊腸小道上走!

沈老爺被他噎得不輕,但是順著他的話想了一下,好像也有點道理,老二多聽話啊,隨便瞪瞪眼,他就老實了,這才是讀書的好苗子,不會跟夫子唱反調,更不會氣得夫子甩手不乾。

沈老爺豁然開朗,大的教不了,好在還有個小的能安慰人心。當然,沈老爺不僅僅是在兒子的培養上操了不少心,對女兒的親事也有了些打算。

那時有個落魄書生得了沈老爺的青眼,沈老爺見此人一身正氣,頗有才學,認為奇貨可居,乾脆兩家結了個娃娃親。後來那書生進京趕考,一直沒回過嘉州城,兩家人自此斷了聯係。

來傳信的丫鬟看向沈檀,“是跟大姑娘定過娃娃親的那位宋公子。”

沈櫻驚訝地眨了眨眼,“他還活著啊?”

沈櫻知道沈檀有這麼個親事,多年沒有音信,要不是對方不認賬,就是那家公子死翹翹了。

前一種不太可能,沈家是嘉州城首富,家底雄厚,多得是人想娶沈家的女兒,再說沈檀又長相秀麗,溫柔和順,宋家怎麼可能會反悔。宋家的人多年沒有消息,沈老爺曾跟張姨娘猜測過,上京的路上不太平,也許是遇到什麼事了,大家心裡也都認可了這種猜測,誰也沒想到,以為早就死了的人,會在多年之後突然登門拜訪。

循柔見沈檀茫然失措,在她的手背上輕拍了兩下,柔聲道:“表姐。”

沈檀回了回神,忍不住攥住了她的手,循柔沒有抽手,扭頭看向那個丫鬟,“那位宋公子現在何處?”

“在前廳呢,大少爺沒在府上,太太和二少爺在跟他說著話。”

循柔又問:“隻有宋公子一人登門拜訪嗎?”

丫鬟回道:“宋公子一個人來的。”

循柔的指尖輕點著下巴,感覺到沈檀的緊張,她轉頭對她笑道:“表姐且放寬心,雖然你們之間有娃娃親,但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要是他的人好,表姐也喜歡,那就是有緣千裡來相會,要是表姐看不上眼,咱們就當沒這回事,可進可退,全看表姐的心意。”

沈檀抬眸看向她,唇瓣動了動,“這能由著我的意思?父親定下的娃娃親,怎麼改得了。”事情太過突然,她一時沒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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