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1 / 2)

要把人當成人馬困住,庸把循柔送走後,暗自思忖片刻,重新回到房舍。燕草的味道依然濃烈,他會揮了揮袖子,走進了屋裡。

床上躺著一個俊美的黑衣青年,床下臥著一隻通體烏黑的黑貓,室內針落可聞。

庸走至床邊,開口叫了他兩聲,又伸手在他的腕間試了試,青年閉著眼睛,已經陷入了昏迷。

竟然真的有用,庸神色略有驚奇,如此大劑量的燕草,便是深林裡的凶猛虎豹也會被迷暈。她大把大把地燃燒燕草的時候,天上的飛鳥都讓她熏下來不少,但燕草的味道並不會讓人迷昏,頂多會被熏嗆得難受。

庸見秦風臉色不太好,心想也許不是燕草起效果,而是他之前受了什麼傷。

觀察了一小會兒,庸忽然想起事情還沒辦完,他趕緊叫藥童去把玄鐵鏈找出來。

藥童氣喘籲籲地搬來一個大大的木匣,上麵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塵,往地上一放,發出嘭的一聲響,頓時塵土飛揚,他捂著鼻子說道:“庸醫,玄鐵鏈拿來了,你要這東西做什麼?”

庸往床上指了一下,“拴住他。”這玄鐵鏈是他祖上傳下來的,最初就是用來鎖住那些猛獸。

有容氏地處西南,在幾百年前是個荒蕪之地,人少獸多,有過極為混亂的一段時間,人馬便是那時產生的。後來因為生下來的後代很多似人似獸,族裡便禁止了這些行為。

庸曾尋到一個人馬,但現在的人馬跟傳說裡的人馬已經大不相同。書裡記載的人馬,一半人身一半馬身,擅長奔跑,十分悍勇,可他碰到的那個隻是人身馬蹄,不如傳說中的凶悍。

藥童不解地問道:“那位小姐哪兒去了?”庸醫為什麼要用栓猛獸的玄鐵鏈來栓他。

庸費力地取出玄鐵鏈,漆黑的鐵鏈上覆著一些古老的紋路,他不耐地道:“她把他賣給我了,快來幫忙。”哪來這麼多問題。

兩人合力用玄鐵鏈栓住了秦風的手腳,藥童忽然說道:“這兒還有隻貓。”

“不用管它。”庸擦了擦汗,捶著肩往外走,身後哐啷一聲巨響,把他嚇了一跳,扶住了門框才沒跌下去。

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回頭去看,發現是藥童不小心絆了一腳,“小心點!”

剛才是累出了汗,這會兒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庸往床上瞅了瞅,不知為何,對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懼意,不是他長得有多凶神惡煞,而是感知危險的本能,就像人們都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是一樣的道理。

因著這份懼意,庸匆匆離開此地,讓藥童看著他點,等他醒來,給他送些飯食,彆把人餓死就成。

月亮漸漸爬上樹梢。

藥童端著飯往屋裡走。

屋門開著,一隻黑貓蹲坐在門檻上,泛著幽光的貓兒眼望著外頭,直勾勾地盯著院門。

這幾日藥童已經習慣這隻黑貓的奇怪舉動,它不吵不鬨,每日都蹲守在門口,從旁邊走過去,它也不理人。

藥童把飯放到桌子上,之前送來的飯依然沒動,他看向坐在床上的男人。

屋裡沒有點燈,從門口照進一片皎潔月色,床上的青年支著一條腿,手腕和腳腕都被鎖在沉重的玄鐵鏈中,淩亂的墨發垂在身前,他半垂著頭,緩緩地撩了撩眼皮,黑暗中一雙眼眸猶如獸類的豎瞳。

藥童往後挪了挪,不敢靠得太近,看著一口也沒動的飯食,有些著急,一頓不吃也就算了,頓頓不吃豈不是要餓死。庸醫讓他照看著,可這人不吃飯他有什麼辦法,眼下庸醫又外出去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出了什麼事他可擔待不起。

“飯放到這裡了,你過來吃點東西吧。”藥童借著月光看向他的手腕,那裡血跡斑斑,是他前日醒來試圖掙脫時留下的傷痕。想到他那時充滿戾氣的模樣,藥童就心有餘悸,生怕他把玄鐵鏈掙開。

這幾日他從沒說過一句話,此刻他忽然聲音嘶啞地說道:“她在哪兒?”

藥童撓了撓腦袋,“你是在問那位小姐?她早就走了,你還不知道麼,她把你賣給庸醫了。你還是快點吃飯吧,庸醫外出去了,等他……”

“賣?”他的聲音極冷。

藥童點頭道:“是庸醫說的,要不然你怎麼會被鎖在這裡,這玄鐵鏈原本是用來鎖人馬的。”

不養人馬,改養人了?藥童也弄不清楚,但他知道庸醫讓他看好這人。

藥童費儘口舌,也沒再聽到回應,他搖搖頭走了出去。

秦風緩緩攥起手,一下又一下地掙著玄鐵鏈,手腕上的傷口再次流淌出鮮血。鐵鏈發出哐啷啷的響動,上麵的紋路像是活了過來,不斷地變化著,仿佛有無數的刀片剮著腕上的筋骨皮肉。

他不知疼痛地拽動玄鐵鏈,想讓她也嘗嘗被刀剮的滋味,他損耗真靈給她治腿,她卻趁此機會朝他的背後捅刀子。果然所有人都是不可信的,連那個他一隻手就可以掐死的女人,也會轉頭就把他賣掉。

她不是說他去哪兒她就去哪兒麼,他會把她找回來,挑斷她的腳筋,封住她的嘴巴,最後再把她一口一口地吞掉,這樣她就永遠也跑不掉了。

“過來!”秦風盯向蹲在門口的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