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被溫言收拾地乾乾淨淨、整整齊齊,一進門就是廚房,之前唐易讓木匠打了一個簡約風的儲物架子,分上下四層,平日裡家裡廚房用的東西就放在架子上。
如今架子上分類整齊放著豬肉、雞肉、臘肉、土豆、雞蛋等食物,還有幾個大的瓦罐,裡麵分彆放著雜糧麵、白麵還有一些更金貴的大米,另外一層放著洗乾淨的餐具,灶台上也有一個小支架,上麵放著豬油、醬油和鹽、醋等調味品。
兩個架子都滿滿當當,看上去沉甸甸的,溫家母女眼睛都看值了,溫小柔甚至對著一塊切了一半的火腿咽了口口水。
架子旁邊是案板,案板上隔著一個木盆,上麵蓋著蓋子,溫劉氏上前一下子把蓋子掲了起來。
溫言不悅道:“舅母你這是做什麼?”
溫劉氏叫到:“喲,竟然是發了白麵,瞧這顏色,加了雞蛋吧?”
溫言上前奪過蓋子蓋上,沒好氣地說:“舅母到底有什麼事?”
溫劉氏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趾高氣昂地說:“喲,阿言,你家麵盆舅母還不能看一眼了?”
溫小柔在旁邊跟著說:“對啊阿言,咱們一家人不必這麼生分吧,我們都進來那麼久了,你也不請我們進去坐坐?”說著眼神往臥室那邊瞄了瞄。
溫言生氣地說道:“姐姐,那裡麵是我和我相公的臥房,你一個大姑娘家進去不好吧?”
溫小柔怒道:“你...反正你不能讓我們在這兒站著,你得讓我們坐下,端上茶水點心,這才是待客之道,你懂不懂啊?”
溫言小臉漲得通紅,人一旦挺直了腰,就不會再想回去從前低眉的日子,他大聲說:“大姐口口聲聲待客之道,可有曾想過什麼是作客之道?”
溫小柔還想說,被溫劉氏拉了一把,兩人心照不宣的遞了個眼神,這才忍了這口氣,退到溫劉氏的身後。
溫劉氏忍著性子拉住溫言,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阿言,一家人剛見麵吵什麼吵啊,這還是在你家,讓旁人聽見了好說你不懂事了,到時候你男人聽見了也是會不喜的,咱們好好說。”
溫言彆過頭,不說話。
溫
劉氏厚著臉皮拉住溫言的衣服袖子,讚歎道:“瞧你這衣服,可真好看,這料子夠細的,還軟,一看就是好棉布,阿言,你現在是出息了,過上好日子了,可不能忘了舅舅舅母對你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呐。”
溫言瞪大眼,簡直要被這女人的厚臉皮氣死,什麼叫養育之恩,當年在舅舅家,他和母親忍氣吞聲低頭做人,他一個身子不怎麼結實的小哥兒常年在地裡勞作,還吃不飽穿不暖,成天挨打挨罵,最後還被賣給一個混子,如今她哪裡來的臉說要求報恩?
溫劉氏轉向溫母,目色狠戾臉上卻帶著笑:“小姑你說是不是啊?”
溫母一個哆嗦,訥訥地拉住說:“阿言,若不是你舅舅舅母收留我們,咱們娘兒倆早就凍死在街頭了,這恩情咱得記著。”
溫言委屈極了,為什麼連自己的母親都要這樣說,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綁架到這個地步,未婚時被欺淩,婚後還要被勒索,憑什麼呢!
溫劉氏見溫言默不作聲,心中得意,說道:“阿言,咱們是一家人,如今你過得好了,舅母也歡喜,隻是你不忍心看舅母家還過著苦日子吧?”
她頓了頓又說:“其實舅母窮點也沒什麼,主要是你姐姐,你看你姐姐呀,沒你有福氣能嫁個好夫婿,她年前才說了個婆家,我就想著為她添點拿得出手的嫁妝,也好讓她在婆家能過得好點,隻是吧,咱們家的情況你還不了解嗎,哪有什麼能拿的出手的東西,這不還得靠你多費費心嗎。”
溫言咬著牙,紅著眼眶瞪著溫劉氏,一字一頓的說:“你想要什麼?”
溫劉氏笑成一朵菊花,說:“也不好叫你出太多,就兩匹錦緞,一隻豬頭,再加上一套麵首,就行了。”
溫言冷笑道:“舅母,好一個沒多少,想問問舅母,我出嫁的時候,舅母給配了什麼嫁妝?”
溫劉氏麵色尷尬,當年溫言出嫁可是什麼都沒有,連新衣服都沒給一身就送走了,於是她僵著臉笑著說:“你的嫁妝怎麼就輪到舅母置辦了,那不是你娘親的事情嗎,這可不能弄錯。”
溫言氣急反笑:“那為什麼姐姐的嫁妝要我來置辦,那不是該是舅母的事情嗎?”
溫劉氏語塞
,溫小柔尖著嗓子站出來:“你個沒良心的,吃我家米穿我家衣,讓你出點東西而已,你嘰嘰歪歪做什麼!”
溫言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剛想說什麼,就聽見門口一聲暴喝:“哪來的潑婦在我家撒野,嫌命長了嗎?”
溫劉氏和溫小柔嚇了一跳,連忙回身,就看見唐易殺氣騰騰地提著柴刀大步進來了,心頭都是一哆嗦。
溫言見到唐易,徹底繃不住了,跑過去一頭紮進唐易懷裡,咬著唇不哭出聲,淚水卻簌簌往下掉。
唐易現在很想殺人,在村口他遇見了崔媒婆,急匆匆的告訴他家裡好像出事了,他嚇得撒腿往回跑,一進院子就聽見兩個不要臉的女人在逼迫自己的夫郎,當下就提起了柴刀。
溫劉氏和溫小柔見到唐易都有些怕,連忙解釋:“我們...我們不是要...那什麼,都是誤會,誤會!”
唐易扯起嘴角,眼神幾乎能將人切碎,他哼笑了一聲,說:“原來是誤會,舅母和大姐不如出來說話如何,咱們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