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見(1 / 2)

唐易還是依了溫言, 一大早就收拾妥當去國子監報到去了。

溫言也早早起來安排各種事情,雖然現在家裡有家仆,很多事情不用自己動手, 但還是忙得團團轉。

他寫了幾張菜譜交給唐發唐財,這幾日做飯做菜都按照菜譜來, 權當練手,然後又去了店鋪那邊跟唐錢仔細說了裝修的注意事項, 最後還要帶著惠嬸子去牙行再買幾個家仆放到店裡當夥計。之前溫言曾和唐易商量過是從外麵雇幾個夥計還是買幾個家仆,後來兩人都覺得做菜這種事情涉及到菜譜秘製調料等等, 還是要家仆來做比較放心。

人牙行和誠信牙行這種做地產買賣的牙行不同,奴仆多是寄身在牙行中等著被買賣, 牙人多也苛刻凶狠。

惠嬸子他們也是在牙行被買走的,當年寄身的牙行待他們不錯, 掌櫃不是見錢眼開, 窮凶極惡之人,牙行裡收的人也都是自願賣自己的, 來路清白, 便帶著溫言去了她當時的那家牙行, 牙行掌櫃知道她被程揚買走, 如今也是比較客氣的,由著溫言挑了七個人, 沒敢故意抬價。

溫言挑了一個伶俐的少年,兩個粗壯的婆子,還有四個看上去機靈的男人。

那個伶俐的少年識得兩個字, 溫言打算讓他跟著唐易做個書童,這樣唐易有什麼事也比較方便,不用事事都親力親為, 可以一心撲在學習上。

兩個粗壯的婆子留在店裡做些粗活,後廚幫幫忙,另外四個機靈的男人就在店裡做夥計,如此人手算是充足了,隻不過這幾個人都是身體健康年齡正當的,花了不少錢才買走。

溫言帶著這一群人從牙行出來,先帶他們回了家,收拾了一番,然後又分了工,給每個人起了名字,都是簡單在本名前麵加了個唐姓,書童取名叫唐文,兩個婆子就叫唐香和唐容,另外四個分彆叫唐忠,唐滿,唐東和唐正。

他帶著除了唐文以外的其他人去了店鋪,交給唐錢使喚,唐錢那邊壓力也小了很多,等到過了幾天裝修工作有條不紊的開展起來,溫言這才算清閒了一會兒,迫不及待地跑去前幾天見到的那家出雲書肆。

唐易被師祖坑了,壓著每十天才能回家一次,晝夜苦讀,溫言這些日子忙的很,他倆壓根就沒有時間去逛書肆。

家裡有個小書房,裡麵的架子還都是空的,溫言一心想著要買些書填滿書架,幫唐易擴充一下知識量,自己也要翻翻菜譜,找找新靈感,這會兒便帶著唐文去了。

一個小哥兒帶著書童進書肆的事情還是少見的,特彆是溫言這樣長得漂亮,氣質卻毫不柔弱的小哥兒,一進門就有不少人在偷看。

溫言這些年見得場麵多了,也不在意這些目光,徑直走向那一排排滿滿當當的書架,書架上有表明分類的木牌,溫言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書。

“這位小公子需要些什麼書?”店鋪內的夥計見狀走上前來問到。

“可有伯淩子的《修文錄》?”溫言問到。

“有的有的,你瞧這邊。”夥計拿出一本《修文錄》。

溫言接過看了看,又問:“可有陳廣生注解版?”

夥計笑道:“有的,小公子您看。”說著從上層書架拿出一本更厚一點的《修文錄》。

溫言翻了翻,正是他想要的,便道了謝。

夥計說:“小公子是讀書人,這版《修文錄》賣的是最好的。”

溫言笑笑,又問:“你們這裡可有吳道人的《三十二州遊記》?”

夥計歉意地說:“有是有,不過這些日子賣得好,今日剛賣出去最後幾套,您要是想要,怕是得等到下個月初了。”

溫言失落地嘟嘟嘴,他聽相公說過最近遊記大家吳道人新出了《三十二州遊記》,裡麵描繪了大晟王朝三十二州的風土民情,極其有趣,早就想買來看了,沒想到卻是晚了一步。

無奈隻好放棄,去看彆的書,這時,身後一個聲音溫和地問:“你想要《三十二周遊記》?”

溫言回身,愣了一下,眼前的男人很是麵熟,溫言眨了眨眼睛,才想起這是競州府買扇子時不小心撞到的那個男人。

陸展俊也很詫異,沒想到在京都竟然還能見到這個讓他印象深刻的小哥兒,而且對方是來買書的,聽上去好像對書籍十分了解。

“最後一套剛好被我買到,你若是喜歡,可以先拿去讀。”陸展俊伸手,身後隨從遞過一個的厚厚的包裹。

溫言微微一笑:“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見,不過這書我不能要,多謝了。”

陸展俊見他不肯,又說:“若是覺得不便,我賣給你就是了。”說完自己也覺得不太對勁,乾嘛呀這是,眾目睽睽非要把書硬給人家一個小哥兒。

溫言怔了怔,還是搖了搖頭,退後一步說:“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也不急,隻是想閒來讓相公講給我聽罷了,我自己也懶得看,您先忙,我去那邊看看其他書。”

說著便微微行禮,轉身就走。

陸展俊伸了伸手,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好,隻是覺得那小公子與競州見到之時又有些高了,也更漂亮了,氣質也更出眾了些。

那日還有些慌裡慌張,如今已經能從容應對了,這小家夥好像成長了不少。

隨從從陸展俊手裡接過包裹,好奇地問:“大少爺,您這是?”

“哦”,陸展俊說:“競州有過一麵之緣,隻是不知他怎麼會出現在京城。”

隨從說:“大少爺若是想知道,不妨去問問唄,乾看著他又不會自己來告訴您。”

陸展俊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罷了,一麵之緣而已,上前詢問太過唐突,我們回去吧。”

隨從一聽就愁得慌,大少爺呀,就您這種行事風格,咱們陸家怕是要斷後了喂!啊不對,那小哥兒好像說他有相公了!誒,二十多年就看上一個小哥兒,還是已婚,那看來是真的斷後了!

溫言從書架縫裡瞥到陸展俊離開,心裡才鬆了一口氣,不知為何這個陌生男人總是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一見到就渾身不自在,心怦怦跳。

好在唐易這一兩日就能回來,他一回來,溫言就覺得心裡有依靠了。

唐易這兩天確實被程揚折騰地不輕,原以為隻是來報個到,沒想到直接被扣下了,老頭以他起步低,時間緊為由,要求他每天早起晚睡,惡補功課,差點沒把他整個人折騰虛脫了,讓他瞬間憶起了被高考支配的恐懼。

等到十天後被放出國子監,唐易整個人都不好了,蔫蔫的,眼下一片烏青,一隻睜著一隻閉著,眼縫裡瞧見門口站著一個白衣少年,神仙風姿,好生熟悉,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小夫郎,立刻滿血複活,撒歡跑過去,一頭紮進溫言懷裡,好一頓撒嬌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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