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拉瓜十(2 / 2)

他抬著細瘦的手臂在牆上畫了一隻兔子,又在兔子旁畫了一把刀,緊接著他拿著紅色粉筆在兔子身上劃出一道道斜線。

如果是其他人在這可能不會明白這小孩在乾什麼,可是花潮一瞬間就明白了,年幼的他想象自己正在拿著刀肢解一隻小兔子。

花潮小時候很渴望虐待小動物,但他總能很好的克製住,經常拿著粉筆在孤兒院後牆上畫這種塗鴉。

這個時候的他應該五歲左右,即使這麼大了還經常在夢中尿床。花潮回憶了一下,他尿床的毛病直到10歲之後才完全消失,

年幼的小孩轉過頭,他有一頭小卷毛,臉隻有巴掌大,麵孔精致漂亮

——如果忽略他的兔唇,這是一個相當好看的幼童。

站在‘玻璃’旁暗中觀察的花潮下意識的揉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他的嘴唇早在一次又一次的手術中變成了現在這樣完美的形狀,但童年的陰影還是在他心裡開始蔓延。

與電視報紙上的報道不一樣,其實孤兒院的孩子大多都有殘缺,有的又聾又啞,有的智力殘缺,有的患有某種先天疾病,有的天生畸形。

正常又健康的孩子是搶手貨,早就被不錯的家庭的領走,在孤兒院做工的也是那幾位年長的阿姨,麵容也都很冷淡。

有時候會有一群光鮮亮麗的年輕人造訪這個孤兒院,他們會帶來一些糖果分給這些孩子,然後拿著相機照幾張照片就走了。

花潮是在10歲那年被領養的,領養他的人家很多有錢,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有錢,而是住著大彆墅,車庫裡停著好幾輛車那種。

那戶人家已經有一個兒子,這次來孤兒院原本是想領養一個女孩,不知道為什麼看中了花潮。

花潮看著年幼的自己,那個小孩拿著粉筆走遠了,腦後的卷毛一翹一翹的。

尿床、縱火、虐待小動物,這是大部分連環殺人犯在童年時具有的特征。

虐待小動物這種事花潮沒有做過,他都是在心裡想一想,後天的教育和優渥的生活在一定程度上撫平了他這種心理。

花潮笑了笑,覺得小時候的自己比長大後的自己有趣多了。他的臉貼近玻璃,臉上微微的熱氣在玻璃上熏出一層淡淡的白霧,那個幼童的身影在薄霧裡消失。

眼前的白霧忽然淡了,橫貫在他麵前的玻璃憑空消失,那堵長滿青苔的磚牆也消失不見。

天上下起了蒙蒙細雨,煙霧籠罩在四周,腳下延伸出一條石子小路。

花潮順著石子路往前走,過了一段漫長的時間後,一座孤島隱隱出現在飄著薄霧的細雨裡。

這場景竟是莫名的熟悉。

花潮眨了眨眼睛,驀地想起現實世界第一款端腦遊戲發行的時候他買了昂貴的頭盔進入遊戲的場景。

他眯起眼睛看著雨中的孤島,遊戲裡的場景慢慢與眼前的景象重合。

這個小島中央應該會有一個孤零零的房子。

那房子有著尖尖的屋頂,灰色的牆磚,和淋滿雨水的落地玻璃。

有一個人被囚禁在這座房子裡,他會在下雨的時候站在玻璃前,麵容隱藏在布滿水霧的玻璃後麵。

花潮還剛要往前走,忽然間身體被人推了一下似的栽倒下去,他猛地睜開眼,一眼看到了醫院裡雪白的天花板。

鼻子裡都是醫院的消毒水味,謝聞正紅著眼眶坐在床邊,臉色蒼白又憔悴。

看見花潮醒來後他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眼睛瞬間多了一層紅血絲,那顆淚痣嵌在赤紅的眼睛下麵,看上去格外動人。

他跟個提線木偶似的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沙啞著聲音說道:“我以後不逼你了,咱們一刀兩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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