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茶十一(1 / 2)

綠茶十一

花潮的帽子被鄒青掀了下來,露出了帽子下麵那張與鄒青十分相似的臉。

更確切的說,那是花潮以前的軀殼。

兩隻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暴露在大眾的視線中,不可能不引人遐想。

走上前來想要給鄒青解圍的周期言一下子愣住了,他看著花潮的臉,臉上的表情猶如被凍住一般,直愣愣的看著花潮說不出話來。

鄒青也愣愣的看著花潮的臉,他的臉上五顏六色,豐富的麵部表情變幻難以用語言文字來形容。

但他內心想必一定是十分震撼。

圍觀的群眾竊竊私語,他們看著兩張如此相似的臉,已經腦補了一出關於豪門替身愛恨情仇的狗血戲碼。

花潮沒時間理這些人的腦補,他在第一時間伸出手按住了頭上的兩隻貓耳,在這個建國後動物不許成精的世界中,被發現的話大概會被上交給國家。

寬邊軟帽正好滾落到周期言腳邊,周期言彎腰撿起軟帽,神色怔忪的將軟帽遞到花潮麵前,低聲說道:“你的帽子掉了。”

他的聲音十分溫柔,周身籠罩著一層柔和的光輝,讓人看見就忍不住想要親近他。

花潮一隻手捂著頭上的貓耳,另一隻手接過寬邊軟帽戴在了頭上,對著周期言笑著說道:“謝謝。”

周期言眼神專注的看著他,聽到花潮的道謝後他竟然有些局促的低下頭,露出一個略顯靦腆的笑容。

花潮心裡咯噔一跳,暗歎不妙。

下一秒,周期言已經麵上含笑,溫文爾雅的問道:“可以留下一個聯係方式麼,我很喜歡戴著貓耳的少年。”

還沒等花潮拒絕,傅斯寒已經上前一步擋在花潮麵前。

他神色冷淡,悅耳的男中音聽起來更是冷淡:“抱歉,他是我的人,周先生自重。”

周期言笑了笑,他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臉上的笑意也是一如既往的春風化雨,隻不過他說出的話卻不讓人如沐春風。

“曾經的花潮也是你的人,可惜傅先生沒有能力守住他,每個人都有權力選擇更好的人,眼前這個可愛的少年也一樣,他值得更好的,傅先生您說是嗎?”

傅斯寒的臉驟然陰沉下來,周期言的話顯然精準無比的戳到了他的痛點。

花潮縮在傅斯寒身後探出半個腦袋想緩解一下過於緊繃的氣氛,誰知傅斯寒的背後就跟長了眼睛似的,在花潮探出小腦袋的那一刻他就反手按住花潮不安分的小腦瓜,又把花潮摁了回去。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跟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周先生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你怎麼知道我不是更好的人。”

周期言一臉意味深長:“有的時候,坐擁萬貫家財也不能讓一個人變成更好的人。”

他頓了頓,又說道:“而且,傅大少真的懂如何愛一個人嗎,當初的花潮離開你可不隻是因為你窮。”

傅斯寒冷冷說道:“這是我和花潮之間的事,如果你覺得最近的日子□□逸,我不介意給你找點麻煩。”

周期言麵色微變,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他又衝著花潮輕輕一笑,十分溫柔的說道:“我賺的錢已經足夠我揮霍,無論傅大少使用什麼手段,我也有自己的退路,哪怕周家的公司不複存在,我依然有自己的倚仗,總之不會讓我的愛人跟我住地下室,日複一日對著一堆賣不出去的畫。”

周期言仍是溫溫和和斯文俊雅的模樣,但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紮心。

“傅大少沉迷藝術無法自拔,怕是不知道花潮有幽閉空間恐懼症,每次待在個沒有窗戶的地方都會害怕的喘不過氣來吧。”

傅斯寒瞳孔一震,垂在身側的手掌猛地攥緊,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

周期言微微笑著,猶如一個披著天使皮囊的魔鬼:“嗬,看來傅大少不知道呢,當年的花潮陪著你住著地下室,每個夜晚如果不依靠安眠藥物的話根本無法入睡這件事,傅大少也不知道吧。”

“不過也是,傅大少是個大藝術家,眼裡麵隻有藝術,哪裡有空閒去關注那個一直對你千依百順不離不棄的愛人呢?哪怕連你的愛人患上嚴重的焦慮症,傅大少也不知道吧。”

周期言的眼神逐漸銳利起來,他臉上帶著深深的痛惜,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跟花潮第一次見麵,是他突然暈倒在路邊,當時他身上連看病的錢都沒有,那個時候你又在哪,怕是還在地下室裡畫你畫,時不時感歎自己懷才不遇,天天蹲在那個陰暗的地下室裡孤影自憐吧。”

周期言譏諷的說道:“他值得更好的人,他應該擁有最好的東西,可是他一直都不肯離開你,哪怕後期他的焦慮症已經讓他痛不欲生,他也不肯開口告訴你,而是讓我在你麵前做一場戲,他假裝與你分手去國外治療,病情剛有好轉就收到你跳海自殺的消息。”

周期言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眼中已然湧現出淚光,他聲音嘶啞:“你根本不知道他當時的樣子,他躲在被子裡整日整夜的哭,最後割腕自殺,還好我發現的及時,而那個時候傅大少又在哪裡?”

傅斯寒全身上下都在顫抖。

周期言冷笑:“讓我想想,那個時候傅大少已經回到了傅家,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傅家大宅的窗子一定很明亮,傅大少再也不用住在沒有窗子的地下室裡了。”

傅斯寒臉上血色儘失,原本冷淡如水的眼睛逐漸失去了焦距,蒼白的嘴唇微微顫抖,他垂落在身側的手掌緊緊握著,因為過於用力指甲刺破了掌心,殷紅的血液從指縫間躺落,滴答滴答落在花潮的裙擺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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