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C50.(1 / 2)

鮮紅淡綠 勖力 12729 字 1個月前

孔家的那樁人情,馮鏡衡到底趁著他這兩天休假的空檔,應承了人家。

周一晚上,馮鏡衡陪著她們吃火鍋的時候,手機就沒閒下來過。

栗清圓由著他去接電話,順便把周末兩天的瑣碎告訴了小穎。

孔穎驚歎,這就是實業家子弟的辦事速度麼。也突然明白了這些生意人家聯絡穩固人脈的意義。

她再問向女士和栗老師的態度。

栗清圓一針見血,“不破不立。”

“嗯?什麼意思?”

“向女士個人色彩的很買賬,但是,她和我爸一通氣,又被我爸給說服了,因為我爸說,齊大非偶。”

等等,孔穎發現盲點,“向女士什麼時候會被栗老師說服過啊。”

栗清圓緊接著說:“他倆昨晚通電話了一個多小時!!!”

孔穎一臉磕到了。也取笑清圓,彆到時候你倆沒成,她父母反而因此和好了。“嗯,殺身成仁,才是最高級的仁。”

栗清圓麵上淡淡的。

孔穎看穿,“喂喂喂,你少沒出息哦。這就舍不得啦。”

栗清圓坦蕩、明辯,“這不叫舍不得。我的感情,我才是本我,我投入了,任何夭折都不是對等的該有的回報啊。”

“嘴硬。”

馮鏡衡回來的時候,栗清圓給他搛了滿滿一碗的肉。

因為他都沒時間吃,她嚴格的分配計劃,這是屬於他的那份,浪費可恥。

孔穎看著這位二世祖當真沒脾氣地去吃那碗早已冷透的肉時,突然明白了清圓的口是心非。

栗清圓也沒想到有人就這麼好商量地應下了,一筷子夾起一半肉,毫無包袱地往嘴裡送,她反過來問了句,“要不要熱一下啊?”

吃肉的人吞下去再來答複她,乖覺但刁鑽,“啊,我以為你特地給我晾涼的呢。”

栗清圓有被內涵到。

晚上這頓孔穎買單的。並沒花多少錢,甚至再三問馮鏡衡要不要點酒水,他都說不必了。

他答應過來,純粹是看在清圓的麵上。或者,他在成全戀人的顏麵。

孔穎結完賬,說了些客套話,意指也許今天客人都沒有吃飽。馮鏡衡始終淡淡的意味,並不多因為你是清圓的好友,就和你一直熱情還是殷勤。

“不要這麼想。我在她家也未必吃飽的。”

栗清圓聽到這句,匪夷所思,“你在我家,那菜不都是你請的麼,你吃不飽怪誰啊。”

“我怪你啊。誰叫你不給我夾菜的。”馮鏡衡張嘴就來,“你媽還跟導師老板地往那一坐,論文答辯都沒你家嚴格的!”

孔穎笑著來揶揄馮鏡衡,“那你還要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孔穎戲謔,“他們家是虎媽貓爸。混血出來的該是個什麼呀?”

馮鏡衡目光往今天一身白色金扣襯衫及半身裙的栗清圓麵上堪堪一落,笑得隱晦,大膽調侃她

父母,“嗯,這就是生殖不隔離的下場。生出個不虎不貓的壞東西。”

栗清圓聽清,當即皺眉,大庭廣眾之下,她才沒有發難他。

孔穎看不下去也聽不下去。揚言批評,她最近剛get到的電死水裡一對cp的那個表情包要送給他們。

到了商場一樓,孔穎拖著清圓去買冰淇淋,回來的時候馮鏡衡似乎碰到了熟人,兩個人交談的樣子,他看到栗清圓回頭,很是尋常地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對方是這家商場物業的管理層,寒暄的時候順便給栗清圓送了份伴手禮,聲明馮先生母親及大嫂是他們這裡的黑金會員,馮太太和朱小姐倒是常來,隻是小馮先生卻難會到過。

馮鏡衡笑納道:“是。我待會車子出去,還得繳停車費。”不像他母親,買東西向來不必車子停進來的,彆管虞老板手裡有多少黑金的積分,她不會借一分給她兒子使。

物業的執行副總笑吟吟來接馮先生的話,“馮太太甚至看您弄不明白搞不清爽,反過來,會得意洋洋,是不是?”

馮鏡衡笑得再重了些,世故且玩趣地誇道:“嗯,你不是升職誰升職。女人的心思,你可太懂了。”

簡略照麵過,馮鏡衡便說他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這位副總全然接待金字塔客戶的怡然自得,記下馮先生女友在他們商場的注冊會員信息,表示馮先生關照的物什會如數掛賬到栗小姐的積分裡。

從商場出來,栗清圓才私下問他,“你買什麼了?”

馮鏡衡看她手裡的甜筒全化了,也不管邊上孔穎看著,彎腰來幫她吃一口,一口冰疙瘩到了嘴裡,有人五官都皺到一塊去,狼吞虎咽地下去了,才漫不經心道:“要的急,隻有把我媽抬出來了,不然他們為我這單獨的一筆還不買賬地去調貨呢。”

栗清圓才要說話,馮鏡衡再道:“彆說不要的話。還有,看也知道了,我已經好幾年不給女人買禮物了。我媽和朱青都把她們各自養得高高的,這便是垂直深耕的意義。彆的不談,我想你也一樣,買一樣東西,隻要喜歡,便能到手。”

栗清圓並沒有說掃興的話,隻問他,“那你買的什麼?”

“明天再說。”

昨天下午送向女士那陣,馮鏡衡短暫地利用了我要的是B,但是我和你談判的明牌是A,這樣的戰術。

他跟向項提起了貞嘉路上的房子,他才說到圓圓很喜歡的樣子,向項便一口回絕了,說她還是那句話,什麼地步做什麼事。彆說他們女方的父母並不稀罕這樣的饋贈,即便傳到他父母耳裡,也不會多看重圓圓的。

馮鏡衡即刻退一步,很大的一步,受教且坦誠,說他遇上圓圓那天甚至還是她的生日,他一直很愧疚,至今沒給她一個像樣的禮物補償一下。

聽說栗老師要給圓圓買車子,她也開過幾次,馮鏡衡看在眼裡。他跟向項商量,如果不那麼冒昧到栗老師的話,這個禮物能不能由他來送。他並不是多狂妄的人,但師母也一定能明白,他送女友輛車

子,這於他並不是多過而重的手筆。

向項短暫遲疑。

馮鏡衡再接再厲,說即便現在訂,也得等上一段日子。車子總歸是折耗品,倒不如先叫圓圓拿他的車子練練手,等徹底能獨自上路了再買新的,如何。

終究,向項沉默當默許了。馮鏡衡便也聰明人地不再追問。

這不是在做生意,不必凡事追究個白紙黑字。恰恰相反,親身的過日子裡,既定事實往往比白紙黑字來得更緘默、回響。

栗清圓始終不信,馮鏡衡怎麼能這麼輕易說服媽媽的呢。

送孔穎回去的路上,是她開車子的。

他也刻意地坐到了後麵,把副駕讓給她閨蜜。用這種變相的法子,逼著她迅速“獨立”。

孔穎發表著她的旁觀者清,“因為向女士看到了有人的遊刃有餘,一個人在他能力範圍內,做些他誠意滿滿的事。夠不到他階級的人,隻會感受到自卑敏感,然而同階級的人,或者階級互容的人,隻會看得到他的用心與誠意。”

馮鏡衡開懷地一笑,也不問栗清圓的意思,作主要把今天商場送的伴手禮送給她閨蜜,再和孔穎說笑,“你得一直跟她做朋友啊。不要半路給翻了,我到時候上哪去找這樣完美的上帝之眼呢。”

幾回來往,孔穎到今天這一刻,才真正覺得這位二世祖是徹底接地氣的,“那你也得百分百對我閨蜜好才行啊,我這個人閨蜜腦的,你對不起她,我不會勸和的,分分鐘給她洗腦,男人多的是。彆的不說,栗清圓真的不缺男人追的,她隻是沒出息地顏控,選男人就是這麼虛榮,看皮囊勝過一切。”孔穎這是拐著彎地告訴他馮鏡衡,你沒這張畫皮,看清圓看不看得上你,彆以為有錢了不起。

後座上的人陡然地來了一句,“嗯,她前男友是不是就是這麼製勝向女士的?”

孔穎直言不諱,“校草。當年師大附中屠榜很多屆的……”

栗清圓:“小穎!”

車子瞬時安靜了下來。明明車裡沒一個人喝酒,但是剛才,栗清圓隻覺得一陣酒瘋飄過。

她也怪孔穎嘴快,怎麼能識彆不了馮鏡衡的陷阱呢。

好友不懂,栗清圓太懂了。有人這根本不是嘴賤來問,他真的在儘調,昨天向女士那樣的下馬威,提到某個人,馮鏡衡不可能不介懷的。他這麼個瘋人,越是在意,他反而更是要知己知彼。

他們一個個的,事不關己,突突完了。最後,隻剩栗清圓打掃戰場。她甚至可以確定,她反倒會成為唯一的受害者。

將孔穎送到,清圓和她一道下車的。孔穎後知後覺,她的雄競內卷計劃是不是有點過了,因為後座上的馮老二後半截路上都不說話了。

“他是不是真的生氣啦?”

清圓催小穎快走,“我謝謝你。”

孔穎笑彎腰,“他會不會把你殺了。”

清圓的冷麵笑匠又來了,“嗯,到時候警察排查起來,無論如何要問到你的。你這種嘴上沒把門的也不需要多盤問

,肯定會不打自招。”

孔穎笑得更厲害了,“那我要不要負刑事責任啊?”

“怎麼不要,混淆視聽,任何一個瘋子身邊都缺不了你們這號人。”

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繼續哈哈,“我就喜歡看彆人發我不敢發的瘋。”

栗清圓趕走損友,折回來,她見車後頭的人依舊沒動靜,像似睡著了呢。於是,她很尋常地去牽開後麵的車門,彎腰來問裡頭的人,“你來開吧,我累了。”

車裡的冷氣一時都湧了出來,後座上的人一言不發。

車外的栗清圓喊了他一聲,依舊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