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特助眼尖,瞧見梅蘊和的襯衫上有了絲褶皺。
咳咳咳,他都不敢多想。
藺老師已經坐下了,與鐘意閒聊:“剛剛你去了哪裡的洗手間?二樓的好像壞了,我擰了半天,沒推開門,最後去了三樓。”
鐘意微笑著說:“有點悶,我出去透了透氣。”
小趙默默地吃飯,眼觀鼻鼻觀心,他仍沉浸在剛愛上就失戀的悲痛中。
杜老師倒是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鐘老師啊,有時候臉皮也不能太薄了,該拒絕的,就得拒絕。”
鐘意笑盈盈的:“謝謝杜老師提點。”
果然,等到快散場的時候,葛主任說了把老師們重新安排在珍珠酒店的事情;到時候讓小趙回去一趟,把老師們的私人物品都帶過來。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借了誰的光。
而且,這次住宿安排也不太尋常——按常理講,這樣的住宿都合該二人一間,但這次卻是一人一間大床房。
五樓的房間“湊巧”空著,而鐘意的房間,“剛好”和梅蘊和緊挨著。
鐘意:“……”
喂梅先生您這樣的安排也未免太明顯了吧?!
藺老師笑嗬嗬:“我還擔心自己晚上打呼嚕會打擾小意休息呢,分開住是件好事。”
鐘意:QAQ老師其實我真的不太介意您打呼嚕的求求彆拋下我。
聚餐散了以後,大家也都累了,自然也淡了聊天的心思,個個都想回房休息。
鐘意也不例外。
她洗了熱水澡,剛穿上睡衣,吹乾頭發,梅蘊和就及時地敲響了她的門。
鐘意從貓眼裡確認了他的身份,摘掉防盜栓,拉開門,確定走廊上沒有人之後,飛快地把他拽進來,關門,上防盜栓。
一氣嗬成。
梅蘊和不樂意了:“又不是偷情,怎麼鬼鬼祟祟的,我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還不是您老人家太惹眼了。
鐘意搓了搓手,決定采取甩鍋大法。
她仰著臉,聲音帶了點委屈:“那是誰一開始裝作不認識我的?還‘老師們教書育人辛苦了’——”
她模擬著他的聲調,可惜聲音軟軟的,完全學不到精髓來。
梅蘊和立刻岔開話題:“這兩天身體好點了嗎?還難受嗎?”
說話間,他坐在床上,鐘意順勢靠在他懷裡。
果然,梅蘊和就是抵抗不了柔軟攻擊。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鐘意感覺自己已經摸清梅蘊和的脾氣了。
他有一點點大男子主義,吃軟不吃硬。
她這裡隻要稍稍軟和一些,梅蘊和就能一直縱著她。
放在床上的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梅蘊和撈過來一瞧,一長串號碼。
號碼歸屬地霞照。
“知道是誰的嗎?”
鐘意搖了搖頭。
梅蘊和作勢要掛斷,鐘意阻止了:“你等等,說不定是葛主任有事情要通知呢。”
她拿過來手機,接通:“你好。”
“啊,是鐘意對嗎?”
那邊是個略顯蒼老的陌生的聲音,鐘意確認自己沒聽過。
“對,是我,請問您是——”
“我是宋耀,上午我們見過。”
鐘意終於把他的聲音和臉對上號了,是今天中午的那個宋老師。
“原來是宋老師呀,不好意思,剛剛實在是沒有聽出來……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鐘意站起來,梅蘊和想伸手拉她,卻隻捉到她的一片衣角。
鐘意說的話,他聽的清清楚楚。
宋老師啊,自稱是她小學時候的老師,但鐘意卻記不起來的那個。
“關於當年的事情,我一直想向你道個歉……發生那種事情,也是我這個做班主任的失職;如今看你生活不錯,也就放下心來……”
他絮絮叨叨說著,鐘意卻愣住了。
她問:“宋老師,您說當年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啊?出什麼事情了?”
鐘意這個問題一出來,宋老師愣住了。
“你不記得了?”他驚訝地叫了出來,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抱歉,我不知道你……唉,不記得也好。”
他說話雲裡霧裡,鐘意更糊塗了。
“宋老師?”
宋老師說:“沒什麼,那些事情實在令人不愉快,我就不再重複了。鐘意,以後要好好的生活呀。”
隻留下這麼一句話,他匆匆掛斷了手機。
鐘意呆若木雞。
哎?
宋老師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感覺自己一顆心都被勾起來了,又重重地啪嘰落在了地上。
剛剛的電話,梅蘊和也聽到了。
他倒是麵色平靜,伸出手:“過來。”
“我記性很好的,蘊和,”鐘意邊回憶邊強調這點,“我還記得自己小時候學芭蕾,老師們都很嚴厲;有一天在台上,我因為走位錯誤,還被老師罵了一場,哭到發燒。如果真的有很難過的事情,我不可能不記得呀。”
梅蘊和撫摸著她的頭發:“說不定是宋老師記錯人了。”
怎麼會,時隔這麼多年,宋老師都記得她的名字;他又曾是東關小學的,重名的概率也不是那麼高。
“哎,對了,在洗手間的時候,你想和我說什麼來著?”
鐘意眼巴巴地看著他:“因為有人來,你沒說完整。”
“那個啊……”
梅蘊和把她耳邊的一縷碎頭發掖到耳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小意,你這個月的大姨媽已經推遲一周了。”
“啊?”
鐘意有點懵。
“所以我想,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