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拚房(1 / 2)

反派想殺本作者 尤聽 14476 字 5個月前

拚房?

和連祭?

虞思眠覺得太陽穴有些發脹。

這時門沒關,外麵的那群正在狂歡的魔不堪入耳的聲音隨著風聲斷斷續續傳進來。

她正在左右為難之時,連祭笑了下,繼續看書,“你要出去也可以。”

虞思眠當時就隨隨便便寫了一個“魔域**”,結果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親眼所見、自食其果。

想起在溧水河時撞見他們洗澡,他們就想拉自己下水,現在她怕一出去,他們也拖著自己加入他們。

想到這裡她抽了一口涼氣。

至於連祭……

他雖然不是善類,在這方麵並沒有顯示出太大的興趣,在他不可描述的夢中,他雖然嚇了自己,但實際上沒做什麼。

兩害相較取其輕,虞思眠:“拚吧。”

連祭放下了手中的書本,長腿也從桌機上放下,直接坐到了床上,用手臂撐在床上,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神使說說,一個房間一張床,我們兩個怎麼個拚法?”

虞思眠看了看四周,這個船艙地方不大,要打一個地鋪比較困難,確實隻能容下一張床,於是道:“你晚上睡,我白天睡。你看行不行?正好我更習慣晚上寫話本。”

臉上笑容漸漸收斂。

見他遲遲沒有反應,虞思眠走到了門口,如果連祭不願意就算了,她在這裡等等他們,他們應該不至於在甲板上折騰一整晚吧,半夜也許會進房間。

她就在這裡等著他們。

他淡淡道:“隨你。”

虞思眠轉身,“謝謝。”

連祭躺在床上,用手枕著後腦勺,翹著腿,沒有理會她,卻見她走了過來,伸手碰床邊的床幔,“你做什麼?”

“我把床幔放下來,我不熄燈,怕影響到你。”

“彆放。”

虞思眠雖然心裡也有自己的想法,就是放下床幔,自己看不見他就會自在一些,但是他既然不願意,她也沒有辦法,於是坐到了桌邊,把話本翻出來繼續寫。

不想沒寫幾筆,連祭開口道:“給我看看。”

虞思眠抬頭看著連祭,看他模樣不像找茬,也不像敷衍,遲疑著問:“你真想看?”

“不然呢?我閒著無聊嗎?”

虞思眠:“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連祭:“不如神使教教我怎麼叫好好說話?”

虞思眠想了想自己給他的過去,連祭看起來風光無限,其實都是假象,沒誰真正管教過他,他就是一根野蠻生長的毒藤。

她拿起話本站了起來,“你就說‘是’或者‘不是’就好了。”她語氣溫柔,循循善誘。

連祭本是諷刺她,沒想到她倒是真的像在教他該怎麼說話,他準備再開口諷刺,她已經走到了身邊,帶著淡淡的香味。

彎下腰,翻到了上次他讀到的地方,“上次你看到這裡,”然後用手指指了指其中一行,“你從這裡開始看就行,如果你不記得之前的內容我可以給你簡述一下。”

她沒有雜質的聲音,像涓涓流水在連祭心間緩緩滑過,把他那倒刺給順了下去。

連祭咽下了嘴邊諷刺的話:“……不用。”

他還記得上次看到哪裡。

他一頁接著一頁地翻,直到翻到空白,故事再次戛然而止。

“就這?”他皺起眉頭。

虞思眠有些緊張,“怎麼?”

她知道自己的故事寫得並不好,沒有什麼寫故事的天分,但是耐不住她喜歡寫。

一般的差評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如果是連祭嘴裡說出來,她有點擔心自己心裡是否承受得了。

連祭皺著眉不滿道:“你在妖皇宮日日夜夜寫了那麼久,就這麼幾頁?”

虞思眠一聽,“啊?”

連祭:“太少了。”

虞思眠:“你……覺得不難看?”

連祭:“難看我閒著無聊看它?”

得,剛才的話都白說了。

讓他好好說話,太難。

但虞思眠不僅不生氣,反而很高興,因為連祭不像伽夜,他不會敷衍自己,對他來說沒必要。

作為讀者屈指可數的作者發現有人喜歡自己寫的故事,自然是喜不自勝。

她忍不住說出了回複評論時的口頭禪:“寶貝,謝謝你啊。”

她話一出口,自己都僵在了原地,自己說了什麼!

她急忙去看連祭的表情,但是發現連祭的目光都在話本上,心想,他剛才可能在看話本,沒有聽見自己說的話。

過了許久,他緩緩抬頭,一字一句地問:“你剛才叫我什麼?”

他聽到了!

尷尬隨著腳尖往上衝到腦門,她非常機械地伸手捏住他手中的話本,道:“我繼續去寫,你早點睡。”然後一把抽出話本,回了桌邊,低著頭假裝繼續寫字。

連祭看著她漲得通紅的臉,終於是輕笑了出來,眼中露出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寶貝?

切。

燭光昏黃,照在她姣好的側顏上,勾勒近乎完美的孤獨,她那頭栗色的長發搭在身後,垂到了地上,像一幅暖色調的溫暖畫卷,又像一尊完美的雕塑,像環境有些不真實。

或許是燭光太溫柔連祭合上了眼,漸漸入夢。

虞思眠也漸漸入了狀態,正在奮筆狂書之時,聽到床吱吱嘎嘎響得厲害,哎,連祭又鬨什麼幺蛾子了?

她一偏頭,卻看見床上的連祭很不安穩,眉頭緊蹙,額頭上也有著汗珠,像是做了噩夢。

噩夢?

虞思眠想起和伽夜進入他夢境之時他做的第一個夢,那個野草叢生,一陣風吹過全是屍體和小孩的夢境。

想到這裡,虞思眠不禁心虛,連祭為什麼會做這個夢,她比誰都清楚。

連祭在那個噩夢中徘徊,在野草中行走,突然一陣風吹過……

他突然驚醒,坐了起來。

周圍不再是陰風惻惻、雜草叢生、臭味撲鼻的荒野,而是溫暖潮濕、燭光跳躍、帶著香味的船艙。

更不同的是映入眼簾的不再是殘肢斷骸,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少女。

她一雙波光粼粼的眼睛看著自己,手中捧著一個竹筒,水杯中冒著白汽,讓著房間更是溫暖。

“做噩夢了嗎?”她輕聲問。

連祭吐了一口氣,把手搭在蜷起的膝蓋上,偏開了頭,“沒有。”

虞思眠把手中的水杯遞給了他,“喝點蜂蜜水。”

連祭沒有拒絕接過了水杯,她繼續叮囑,“小心燙啊。”

連祭愣了愣,卻還是一飲而下,甜味和暖意在胃中升起,感到了陣陣舒服。

她接過水杯又給他遞了一張濕毛巾,“擦擦汗,舒服一些。”

連祭這次卻沒接,道:“不用。”

虞思眠沒有勉強便把毛巾放回去,“那你繼續睡,我不吵你。”然後她想了想,“我就在房裡,有什麼事叫我。”

連祭道:“叫你?你能殺妖還是能除魔?”

虞思眠發現讓他好好說話比登天還難,但是懶得跟他計較,道:“我能幫你遞杯蜂蜜水。”

連祭:……

虞思眠把被子扯了下來搭在他那雙惹人豔羨的長腿上,“有被子會多些安全感。”

連祭準備掀開被子,最終卻還是作罷,任它搭在自己腿上,他躺了下去,再次閉上了眼睛,心中想著其他的事。過來片刻,她許是以為自己已經睡著,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把蓋在自己腿上的被子給拉了上來,小心翼翼地蓋在自己身上,又輕手輕腳地走回桌邊。

他第一次覺得,原來蓋被子睡覺也不錯。

這一覺,連祭睡到了天明。

醒來時,她趴在了桌子上已經睡著,看來說什麼熬夜寫故事也都是吹牛,他將她從桌上打橫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他本準備轉身離開,但是看到被子,隨手一扯,隨意地蓋在了她的肚子上。

甲板上,鬼牙正在吹著風,看著走出來的連祭會心一笑,“祭哥,今天氣色挺好。”

連祭隻是一笑,將腳踩在了船頭,迎著潮濕的海風,看著海麵的水鳥。看起來心情確實不錯。

鬼牙繼續打趣問他睡得如何,又問:“神使還沒起?”

連祭嗯了一聲。

鬼牙笑得曖昧:“祭哥,神使歸根結底是人類,人類女子嬌氣得很,比不得妖魔,您得悠著點,彆弄過了。”

連祭用餘光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在甲板上呆了一會兒後,他又去船艙和他們打牌九,眼看太陽升到了正中,他回到了自己的艙內。

而這時虞思眠已經醒來,正拿著剪刀對著自己的頭發。

梳頭這件事對虞思眠來說實在不太容易,因為她發量太多太長,而且頭繩還是那麼不好綁。

之前在妖王宮隔離,所以一直也就披頭散發的,而現在卻覺得很不方便,海風一吹,弄得到處都是。

她想了想,發量這個事,沒法解決,長度卻可以,於是從儲物帶中取出了剪子,準備先剪一半再說。

她剛要下剪,手中的剪刀被人取走。

她回過神,才發現連祭又無聲無息地站在了身後。

連祭把剪刀往桌上一扔,臉色幾分陰鬱。

虞思眠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撚起了放在她腿上的頭繩,將頭繩放在唇下咬住,抓起自己身後的頭發。

帶著繭的指腹輕輕地劃過她的頭皮,驚起一陣陣戰栗。

他咬著發繩:“彆動。”

直到在她頭頂係了一個無比對稱的蝴蝶結。

虞思眠轉過頭,看著他,露出笑容:“謝謝。”

連祭看了她一眼,隻覺得那笑容像蜂蜜一般清甜得能讓人化掉,他偏過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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